杜小曼的心上又被紮了一冰刀,那種暈車的感覺再度泛了上來。
少年冷冷道:“我從未說過要殺他。”
A版道:“那君上讓朕把他召進來是為何呢?若以他為質,蘭璪那賊可不會管,巴不得我們殺快點,替他除一隱患。朕想君上留他的命,應該就是這個用處。”
少年望著A版:“不曾化屍?”
A版道:“當然不曾。”
少年突然身形一閃,一把扼住了A版的咽喉:“秦羽言到底在何處?”
月聖門的女子們連同杜小曼都訝然變色。A版勾起嘴角笑了笑:“丟在勤政殿暗格裏了。”
晴照急急上前:“稟君上,屬下可以作證,是屬下親自……”
少年衣袖一甩,晴照身形搖晃了一下,摔倒在地。
“我讓你召那小皇子進宮,是為牽製寧景徽。你到底,做了什麼?”
A版迎著少年冰寒的目光眨了眨眼:“啊,竟是朕會錯了君上之意?君上,是朕錯了。早知這樣,朕就不留那具爛屍礙事了。朕竟還想著,朕若把他的屍首化了,君上用什麼呢?” 吱嘎——吱嘎——
黑暗中隱有斷續的聲響。
那聲響愈來愈近,愈來愈清晰,秦羽言漸漸恢複意識,感到身在一個顛簸搖晃的所在。
他盡力睜開了眼,看見了淡淡的黃光。
嘎吱,嘎吱,光和他的身體一起搖晃著。秦羽言轉動視線,試著撐起身體,身下的搖晃一頓,一個顫抖的聲音道:“殿下,殿下你醒了?”
一道人影撲到他身邊,將他扶起,秦羽言凝起仍有些渙散的視線:“白祥……?”
白公公顫著嘴唇,點點頭,悄聲道:“殿下,小聲些。仍在險地,恐那些妖人察覺,老奴護送帶殿下出去。”
秦羽言忍著刺心的頭痛環視周圍,發現身處之地是一條漆黑的甬道,他正在一架簡陋的推車上,車前綁著的一根竹竿上掛著一盞小燈,勉強照亮周遭和前路。
他皺一皺眉,失去意識之前的情形翻出識海:“為何我會……”
白公公哽咽著小小聲道:“殿下,說來話長。此處真不是說話的地方。待老奴服侍殿下出去,再細細向殿下稟報。”佝僂著身體轉回車後,握住車把,奮力再推著車前進。
幾個月聖門的女子試圖上前勸解少年。
“君上,屬下唐突,但眼下情形,計較此事已無甚用。” “君上……”
少年置若罔聞,麵無表情地盯著A版。
A版又扯了扯嘴唇:“君上若不信朕的話,便去勤政殿察看好了。”
杜小曼緊張地盯著少年扣住A版咽喉的手。預警傳信聲又起,咻咻咻聲聲疊疊,尖厲急促。一個尤高的呼嘯後緊跟著是大炮仗在半天炸開般轟然一響。
一個渾身血跡的女子跟著這聲響一道摔了進來。
“君上,宮門破了!”
少年鬆開了手,側轉過身。
A版重新挺直脊背,整理了一下表情。
杜小曼悄悄看了看她的臉,隨即又想到,她這易容後的臉,用的難道是……
她忍住寒戰和胃部的不適。那渾身是血的女子已被另外幾個女子扶了起來。A版皺眉:“怎麼這麼快就破了,黃欽豈會如此無用?”
那女子斷斷續續地道:“恐怕,擋……擋不住了……”
杜小曼也很訝然,月聖門布置了這麼久,連皇帝都換掉了,對皇宮的掌控應該蠻嚴。破門這麼快不科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