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諸位各為艾娘子畫一幅畫,以作為她七夕夜梳頭出閣所用。眾人一聽艾娘子要出閣,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嚎叫著要為艾娘子畫一幅傾國傾城的絕世佳作。
於是,筆墨紙硯被端了上來。
直到此時,蕭遙才恍然發現,艾娘子對這場雅集熱心過頭了,二十兩銀子的酬勞,遠不足以讓她如此賣力。而拉攏在做本縣精英,抬高自己身價,好在出閣日賣出個好價錢,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城裏套路深,我想回農村。算了,農村也路滑,人心更複雜。
這年頭,凡是粗通筆墨的人,都會畫畫,水平高低不同,但都敢出手。這不,有書牲把艾娘子畫成了如花還怡然自得,有富商把嬌滴滴的艾娘子畫成了抽象畫也毫不臉紅,而景世恒和蕭昂的畫功還不錯,先不論像不像,至少畫麵上是一個美女。
蕭遙不同,他不會畫國畫,隻能拿毛筆畫素描,加了水也能畫出黑白灰的層次感來。畢竟穿越前是個成熟的雜誌插畫師,蕭遙畫人物的功底還在,沒幾下就畫好了,不過,他沒有交出去,而是自己收了起來。
最後,艾娘子選了蕭昂和景世恒的畫作,還讓兩個丫鬟分別帶景世恒和蕭昂去翠微苑坐一坐,以示感謝。兩人付了錢被丫鬟領出門時,外麵居然準備好了兩輛馬車,馬車走了,帶著讓路人側目的痛苦女聲絕塵而去。
蕭遙感歎,這年頭的文人真他娘的豪邁啊!說做一做,就真敢做?才上車就迫不及待了?
不管艾娘子怎樣夾帶私貨,這場雅集也算圓滿成功了。
其餘人在拍著胸口答應要去參加艾娘子出閣盛況後,付了各自先前承諾的酒資,才意猶未盡地離開了。
這日之後,雪花閣就火了,參加雅集的人各處宣揚這雅集的格調之高雅、水平之拔尖、文風之鼎盛,簡直就是文化界的一股清流。實際上幹了些什麼,他們是絕對不會說的。當然,這是後話。
蕭遙一直在稱銀子,都沒顧得上送客。
“九郎你的畫呢?”
空蕩蕩的雪花閣裏,隻剩艾娘子婉轉的聲音在回蕩。
蕭遙道:“沒畫好。”
艾娘子卻不信,走到蕭遙之前坐的位置,從木幾下拿出畫卷攤開。然後,她就紅了臉,偏偏還舍不得把目光從畫上挪開:“你畫的什麼呀!”
“你啊!”蕭遙壞笑。
“衣服呢?”
“你讓我畫你,又沒讓我畫衣服。”
“你壞死了。”
艾娘子氣得跺腳,狠狠瞪了蕭遙一眼,卷起畫夾在腋下,就這樣占為己有了。在她看來,這幅畫簡直逼真到了極點,她從未想過有人能把畫畫得如此真實,除了某處毛發過於濃密以外,居然跟她的身體完全一樣。
“叮!”
當蕭遙正在對拿羞怒眼神瞪他的艾娘子壞笑的時候,他聽到了來自係統的悅耳聲音,一個月的生命值到手了!這得多虧了艾娘子後來幫忙坑來的五十多兩銀子。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個初級任務,獲得一個月生命值獎勵,當前生命值為三十一天。”
蕭遙鬆了一口氣,終於不用擔心明天就死掉了。
“畫歸我了,不能讓你留著這畫做壞事。”
艾娘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蕭遙心情美妙,調笑道:“我隻是有一顆純潔的愛美之心而已!”
艾娘子好奇道:“這是什麼畫法?不畫衣服就算了,還把人家畫成那種姿勢,叉開著腿,羞死了。你還偏偏畫得那麼細致,人家都沒臉見人了。”
“既然你喜歡,改天我給你畫一幅彩色的,更加逼……真。”
“誰喜歡了?奴家之所以特意留到最後,不過是想問問九郎是否有意幾日後為我梳頭……”
“啊?怎……怎麼個情況?我還隻是個孩子啊!”
“噗嗤!就會作怪,哪有十四五歲的孩子?哪有畫那種畫如此順手的孩子?哎……奴家出身風塵,又不喜蕭昂、景世恒等虛偽之徒的做派,且極為仰慕小郎的錦繡才華,即便是被欺辱,奴家也情願被九郎欺辱的。所以,奴家有意將數百兩積蓄托付九郎,好叫九郎將我贖了去,哪怕為奴為婢奴家都願意。沒成想,奴家在九郎眼裏竟然不名一文……”
十五歲不到,就存了數百兩銀子?
這行當很賺錢啊!
蕭遙可沒敢相信艾娘子的話,不相信艾娘子會喜歡上他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認定是這個女人拉自己去哄抬物價的招數。
艾娘子氣得不輕,又是撩撥又是撒嬌地,直到蕭遙承諾七夕去為她撐場,她才扭捏地抱著那幅羞羞的畫卷走了。
蕭遙把三兩銀子丟進櫃台下的箱子,然後就把什麼七夕出閣忘到九霄雲外去了。直接關門,抱了銀子回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