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玉坤長相有點兒像夜月雪這也不是什麼太不正常的事,因為葉玉卿的娘親就是夜月雪他爹的堂妹,二人共著爺爺奶奶的。所以算起來,玉坤與夜月雪之間是有著還未出四代的血緣關係的。可是葉玉卿與承元皇家卻沒有血緣關係,所以她猜測那個男人應該就出身於承元皇室。
承元國就五位皇子,被她排除了三位,就還剩下這兩位。第一無過與第一無襄,到底應該是哪一個?
葉玉卿打算再看得更清楚些的時候,司禮太監尖亢的聲音再次響起:“八賢王駕到!”
一聲過後,百官再起跪迎。葉玉卿可有可無地往那邊掃了一眼,目光忽然間定住了。
燈火過於輝煌,襯得宴會場外的其他地方無限朦朧。一抹雪白,忽如淩晨的太陽從地平線升起,一點一點地放大。
一襲輕衣,皓白如雪,那人長身若竹,步履悠閑不緊不慢地朝著這一邊,緩緩地走來。
寒風凜烈,卷起他腳下細微的塵,旋轉著翻飛著凝成一株株花朵狀的小漩渦次第盛開,步步生蓮。
如同灰蒙蒙的陰暗中,亮出了一道淡淡的金光,忽然劈開那一片混沌,仿佛漫天風華皆被他占盡,即便是還未曾清淅得見其貌,都已然移不開眼睛。
“參見八賢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激動與興奮的女聲完全蓋過了比之多出一半人數的男聲。
他終於走進了燈火籠罩處,微微抬頜那一刻,周圍所有的一切仿佛瞬即淡成了背景。
與生俱來的俊絕中不乏優雅,優雅中含括著無與倫比的尊貴。他薄唇微泯,眉眼冷淡,隱著拒人千裏之外的漠然,不怒,且威!
“……卿卿。”胳膊忽然被暗中頂了下,葉玉卿看向夜三宿,夜三宿小聲問道:“發什麼愣呢?大家都坐下了!”
葉玉卿回過神來,那人已經在皇帝左側的第一個位置坐下,免過了眾人的禮,此時場中除了宮人,就剩她一人站著了。四周圍傳來無數鄙視譏笑的目光,甚至有不少女人公然嘲笑道:“咦,這什麼女人啊!居然當眾望著八王爺發呆,就好像這輩子沒見過男人一樣?也不知道拿麵鏡子照照,她也配!”
邊上立即有女人附合道:“你這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可不是普通人,那可是當初的四王妃。”
“你可別胡說,四王妃就在那兒呢!”
“哼,一個新婚夜就紅杏出牆的賤人而已,她如何能與我們的四王妃相提並論?”
“就是說,也不看看她是什麼東西?”
“我不是東西。”一群女人說得正興起的時候,葉玉卿悠悠然回了一句話,場中寂默了下,頓時先後傳出各種各樣的譏笑聲,但這笑聲很短,因為下一刻就她們就笑不出來了。葉玉卿淡淡然地重複道:“我不是東西,我是玉玄國威武郡主殿下,是本次送親的使臣威武公爵。承元皇上,本公爵不過想要起身給您敬一杯酒,卻憑白遭來此翻汙辱,這就是承元國的待客之道?是否貴國對我玉玄國萬萬分不屑,根本就不將此次聯姻放在眼裏。既是如此,那我等便不留在這裏自討沒趣了,就此告辭!”
她這話才說完,頓時除了玉玄公國和還不太明白情況的玉玄太子位,這一處的人全都站了起來準備走人了。
那些方才出言相辱的女人頓時嚇得臉都白了,怎麼能想到這個女人在玉玄國竟然有著如此尊貴的身份,不僅是郡主還是一等公爵。而且她還是威武郡主,竟然是威武郡主,如今這年頭若連天下第一流氓郡主之名都沒有聽過,那你就奧特了。她們竟然得罪了天下第一流氓郡主,不過就是說了兩句她的不是而已,竟然就將破壞兩國邦交的罪名推到了她們肩上。
好惡毒的女人,也好可惡,更可怕!
承元帝臉一變,頓時連忙站了起來:“葉公爵請留步,此事不過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女兒胡言,我承元國絕無輕視貴國之意,還望葉公爵大仁大量,寬容一回,朕一定親自給你一個交代。”
他也沒有想到,據說已經死去的葉將軍遺孤竟然還會回來,而且她一個姑娘家竟然在玉玄國有著如此尊貴的身份,不僅封郡,還封了公爵。
公爵啊,那可是一品大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