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似乎是想了想,葉玉卿才笑著說道:“就二十吧!減去八成。而且你看他們一眾侍衛牛高馬大的,二十巴掌能扇死人的,不若就由我身後這兩名同樣弱小的婢女來代為行刑好了。”
“謝謝公主,多謝公主救命之恩,多謝葉公爵饒命之恩!”幾個女人趕緊向葉玉卿與夜婉玉叩頭,二十個巴掌雖然也很痛,但一百個會死人的。相比較起來,當然還是幸運多了,其實她們想謝的隻有婉玉公主一個人,隻是現在命都在人家手上,如何由得了她們。
“去吧!”承元帝揮手,鈴音和語琪笑著行了禮,與那幾個帶著幾位官家小姐一起離開了宴會現場,去了其他地方行刑去了。
葉玉卿坐下來,似笑非笑地看了夜婉玉一眼,夜婉玉頓時打了個哆嗦,連忙移開臉盡量不讓她看到自己,暗中指甲卻是幾乎透過衣裳紮進了肉裏。
她知道葉玉卿對她方才的表現很不爽,這是殺雞給她看。若是要讓葉玉卿的人扇二十個巴掌,她寧願給侍衛打一百個巴掌。那個妖女,在毫無依靠的承元國竟然也敢這麼猖狂。
哼,她可是忘了,這兒沒有把她當成心肝寶寵著的武王府一家十一個王,隻不過夜三宿一個人而已,她倒要看看,在有著這麼多仇人這麼多想要她死的人的承元國,這個賤人能囂張到幾時!
葉玉卿回頭看了下那方才讓她失態,被人辱罵的人,他仍然冷淡地坐著,事不關己地喝著茶。
這裏明明很喧鬧,但他卻怡然自得,韻然天成,自成一個世界。
八賢王第一藍,當今承元帝唯一一個還活著的兄弟,承元帝國的小皇叔,先皇的老來子,比太子和二皇子都還要年輕兩歲。
據說他自出生便是三千寵愛在一身,身份貴不可言,完全可說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再加上他本身長得極盡俊秀,皎若滿月,質如芝蘭,承元帝就曾親自讚他,說他是皎皎珠翠百花合,春也羞,藍如火。
據說他每出門必將引至萬人空巷,路堵車塞無法成行。也正因為如此,他特別討厭女人,自滿了十四歲就漸漸深入簡出,也不問政事,是承元國出了名的閑散王爺。
葉玉卿聽說過他,但這卻是第一次見到。承元皇室的人,他的長相,也有一點,不,有很多點與玉坤相似,是在場誅人當中最最像的那一個。
第一藍!藍容淺!她仔細看了看……額頭應該是傷口那處被一縷仿佛不經意滑下來的發絲攔住了。
葉玉卿再看第一無過和第一無襄,那額際光潔得不能再光潔了,那某某某是誰,還用再問嗎?他妹妹的,居然還要給她一個月讓她認,跟她玩是吧!
行,她就跟他好好地玩玩。
幾個碎嘴的官家小姐被帶下去受罰以後,宴上的姑娘們就是對葉玉卿再怎麼鄙夷不喜,也不敢再胡亂說話了。葉玉卿視線很隨意地從坐著的第一藍身上一掠而過,而後舉起酒壺親自給夜月雪倒了一杯酒,夜月雪回頭微微笑道:“多謝葉公爵!”
葉玉卿輕笑:“別,謝過了我還怎麼好意思跟你打聽消息?”
澄亮的酒水衝進冷瓷色的白玉杯中嘩啦啦作響,夜月雪嘴角的笑弧微微停駐片刻,隨即再次蕩漾開來,他笑得無比溫柔:“葉公爵倒是客氣了,便是你不給本太子倒酒,你想知道什麼,本太子若是知道自然也該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卻不知葉公爵,想從本殿下這裏知道些什麼?”
“咦,方才葉公爵不是說要給父皇敬酒的麼?怎麼這酒都還沒敬,倒是先坐下來了!”在他們這邊的下一個座位上,第一無瑟狀似不解地問了一聲,似真似假地調笑道,“莫不是這敬酒一事根本就是托詞?”
“敢問太子殿下,四年前四皇子的喜宴上,殿下是否也是座上賓客?”葉玉卿放下酒壺,抱著玉坤輕聲問夜月雪,眼角都不屑給第一無瑟一個。婉玉公主倒是怕她被別人詰問責備一般幫忙解釋道:“三皇子殿下誤會了,卿卿隻是一時忘記了而已,並無借機生事,欺瞞貴國皇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