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是為何?”
“因為,在大人還沒有來之前,威武郡主就早已帶人有備而來。她不止自帶了各種顏色的染色漿汁令人將天衣坊所有的衣裳毀於一旦,更是將草民與一眾夥計打得哭爹喊娘,威脅我們稍候等提督大人問審時,要照著她的話回答,否則便要殺了我們。草民當日所受的傷,如今都沒有好全,此事當時街邊多的是人看到,大人若不信,可以隨便捎人到那條街上問一問,看看草民是否在說謊。更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趙青峰道:“既然如此,那便傳這幾名夥計上來,聽聽他們怎麼說的吧!”
蘇奉應允,七名夥計被帶了上來,但他們的供詞卻還是原先寫過的。他們承認葉玉卿當初的確大鬧了天衣坊,但卻並沒有逼他們串供,隻是說把他們分開寫供詞,如果沒有說謊他們的供詞就應該是相同的。為了不得罪她,七個人一致選擇了實話實說。
劉慍卻道:“他們是天衣坊的夥計,要靠幕後東家活命的,東家要他們往東,他們也不敢往西。天衣坊的老板是太尉府的白公子,他與威武郡主自小一起長大,二人是十分要好的朋友。還有江湖上人稱武功天下第一的藍公子,是天衣坊的幕後東家。”
當日藍公子不僅在堂聽審,還將威武郡主的兒子親自抱在懷裏,很顯然,藍公子與威武郡主交情匪淺。天衣坊被破壞,藍公子與白公子非但沒有責備威武郡主半句,反而是將為天衣坊工作了十多年的草民給辭退了,理由是草民說錯話得罪了蘭掌櫃,讓威武郡主生氣了。
草民雖然不敢得罪藍公子與白公子,也不敢得罪威武郡主,可同樣也不敢昩著良心,在得知因為這麼件小事害死了八方客棧這麼多人以後,還幫著罪犯,欺壓好人。
趙青峰斷案多年,按照他的感覺,他自然是更願意相信葉玉卿的。可是,劉家父子的話卻也是毫無漏洞,當初葉玉卿大鬧天衣坊的事,的確很多人都看到了。但要說逼他們串供,在店外麵的人卻不可能看到,可這也不能證明她一定沒有逼供。
趙青峰又道:“可當時在天衣坊的六位證人,卻為何又與爾等說法不一,難不成你們又要說,她們也是由威武郡主的人逼著串供過的嗎?”
梅香城冷然道:“去接人的,都是威武郡主自己的人,香城不敢妄議,免得威武郡主說我汙蔑,隻能請威武郡主自己給個解釋了。”
她居然當真無憑無證,就敢公然暗指葉玉卿做偽證。現在那六個人都死了,似乎怎樣都由她一張嘴說了算了。這分明就是沒有證據的胡亂栽髒,但因為死無對證,就算葉玉卿反駁說自己沒有逼迫串供,隻怕梅香城也敢說她是自說自話,為自己辯駁撒謊,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腳吧!
就如同初九那天在天衣坊門前一樣,她明明沒有憑證,也敢開口懷疑說葉玉卿請來做證的人,是不是當日的客人猶未可知。還說或許那原本便是葉玉卿事先安排來故意汙告她的。她更是以二人的身份地位為比較,明指葉玉卿仗勢欺人,說她請來的證人所說的話全都是一麵之詞。
她自己空口說白話就可以,別人的證人在她嘴裏倒全變成一麵之詞,不值相信了。
好伶俐的口舌,好玲瓏的心思,好陰狠的手段。
這樣一個女人,似乎除了強硬的武力以外,基本已經沒法壓製她了。但她本身武力值不低,再加上權力勢力在身,還真的是非常難以對付。
這時候,趙青峰已經無話可說,他適時地保持了沉默,由著葉玉卿的人自己去解釋了。
白蘇伏倚靠在公堂門邊,暗自咬牙切齒,這個劉慍被辭退的理由的確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是惹得卿卿不高興了。可是,這老東西小人心性,為了他兒子作假證是事實,並非因為他護短,不顧念舊情啊!沒想到他今天居然還敢跑來這裏,巔倒黑白來了。
真是好大的膽子,不敢得罪梅香城,就敢得罪他,得罪武功天下第一的藍公子,得罪普今天下第一的八賢王嗎?老眼昏花的狗東西,活膩了吧!
梅香城原本心思慎密,為今天做了那麼多準備,因此一開始,似乎她就占盡了上風,她準備的證人說的話什麼漏洞都沒有。她自己更是什麼都敢說,而且仿佛很有道理,叫人無法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