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隨侍宮女反應過來,匆忙跑過去給她拉起,緊緊抱住不敢鬆手。
蘇冰清臉色煞白煞白的僵站著,一時不知該從何反應。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太後氣得直喘氣。皇後皺著眉喝斥道:“還不速速退下!”留下來丟人現眼麼?
後麵一句雖然沒說出來,但誰能不懂?
這幸好是女眷的聚會,即便有男人也全都是太監,否則在他人麵前失了名節,怕是蘇冰清這個四王妃也別想做了。
周圍全都是竊笑甚至是明目張膽的哄笑。
在這麼多人麵前裸身出境,還被太後責罵皇後驅遂,本來就是滿肚子火的蘇冰清當即氣瘋了,她指住靠在椅子上看戲一般笑著的葉玉卿咒罵道:“葉玉卿,竟敢大庭廣眾下,如此羞辱我承元皇室,你太放肆了!”
原來是她做的,嘖,好狠的手段。
沒人不知道蘇冰清這是被人算計了,一開始大家都不知道是誰,現在聽她指證葉玉卿,於是所有人都感覺到就是葉玉卿做的。
因為在場誅人中,隻有她與蘇冰清的恩怨最深,隻有她才有那種本事,隻有她才有這麼大的膽子。
還因為,聽說為了四王爺,兩人鬥得正厲害呢!而且剛剛蘇冰清還那麼凶狠的叫喝過葉玉卿,以她流氓郡主的名號,可能任人欺上門來也忍氣吞聲嗎?
葉玉卿並不將那些懷疑,甚至可以說已經認定了是她動手的目光放在眼裏,她似笑非笑的問蘇冰清:“四王妃,此話何意?”
“你敢說不是你做的嗎?”蘇冰清氣急敗壞地問道。葉玉卿悠哉得很:“本郡主做了什麼?”
“你……”說她把自己衣裳割爛,讓她在人前裸奔?
她怎麼說得出口?
這會兒大家都知道了,葉玉卿這是有恃無恐。就算是她做的,但是沒有證據證明,也沒人敢找她討說法。更何況,這種事還是事不關己的好,否則讓葉玉卿這個惡女把目光轉到自己身上來,下一回丟麵子的很可能就是自己了。
可葉玉卿身份尊貴,更是維係兩國關係的重要紐帶,到時候惹到她被她修理了,你哭都沒處哭去。
這會兒,大家都選擇了名哲保身,皇後同情地看著蘇冰清道:“冰清,今日之事,母後定會撤查清楚,還你一個公道。然而威武郡主是貴客,可容不得你胡亂誣陷,今日諒你受了委屈,母後便不與你計較了。你大病初愈,還是少見風為妙。換過衣裳後,就回去早些歇了吧!湘水,帶四王妃去鸞鳳宮更衣。”
“是,娘娘!”
“母後……”蘇冰清還想喊冤,但皇後已經迅速移開了臉,歉疚而熱情地對葉玉卿道:“郡主,冰清前些日子生過病,腦子還有些糊塗,才會胡言亂語。還望郡主大仁大量,寬恕她失禮之罪!”
“無妨,大家都知道,本郡主一向很大方的。”葉玉卿大方地手一揮,蘇冰清差點兒噴出了一口熱血。
其他人也是暗自吞咽唾沫,大方,的確是夠大方的。
誰不知道威武主的有仇必報,葉玉卿這是說反話。這句話的意思根本就是在說,她一向小氣,這事天下人都應該知道。她的話分明是承認了蘇冰清剛才的窘境就是她造成的,這就是招惹威武郡主的下場。
怪不得……原來所謂的天下第一流氓郡主的名號,就是這麼來的。
她果然,夠囂張!夠狠辣!
蘇冰清憋著一口氣,黑著臉被皇後的貼身宮女帶了下去。
熱情的賞花會氣氛並不因少了一個人而變淡,大家很快又興致高昂地說笑起來,這會兒還多了剛才的笑料,氣氛更熱鬧了。
葉玉卿坐著喝了會兒茶,吃了幾塊點心後,太後便提起了靜太妃想見她一事。
一名五六十歲,同樣華發叢生的宮裝婦人從幾位大妃中走出來,太後很和善地讓身邊的大宮女帶她們去四處走走,說是她們多年不見,讓她們敘敘舊。
但因為從不曾見過麵,兩人年齡又隔得大,雙方並沒有什麼話說。離開了喧鬧的禦花園地帶,葉玉卿不解地問根本就不說話的靜太妃:“姑奶奶不是說想我了嗎?怎麼不說話?”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麵前的老婦人,按年齡她應該比太後要年輕了十四五歲,但看起來卻比太後還要老。她膚色黯淡,臉頰瘦削,皺紋遍布,身形單薄的微微佝僂著,偶爾還有咳嗽一聲,仿佛即將踏入黃土的老嫗,想來宮中的日子並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