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他仗著他老爸本就是個地痞,欺負的人可不算少,要問被他欺負的最厲害的,還是當屬黎喬。
前後這麼一想,他從地上跳了起來,這一跳,又跳出了事,他忘了自己剛剛被消防員用雲梯從窗戶上救下來,身上隻是披著條毛毯,他這一跳,毛毯直接滑到地上,而他……再次當眾溜……鳥了。
圍觀的人發出一陣哄堂大笑,本來就是的,楊超仗著自己是工廠裏的小頭頭,欺男霸女的事情可不止幹過一兩件,眼看他倒黴,出這麼大的醜,工人們基本都選擇圍觀。
楊超也顧不得去嗬斥圍觀的人,朝著宿舍就跑去,而且還是一絲不縷的那種。
他們廠是做麵料的,據說,某位女工受了楊超身材的啟發,設計出了一款肉色的,遠看圖案像兩個饅頭,近看像一個球的麵料,一上市,就大受歡迎。
對楊超來說,性命和臉相比,當然是性命重要。
楊超衝回宿舍,第一件事把手機找出來打電話,幾個電話打下來,他終於肯定自己沒猜錯,的確是有人在幫黎喬報以前的仇。
不對,也有可能是黎喬自己在替自己報仇。
那些小鎮上一起生活過的,欺負過的人,這段時間無一意外,都很倒黴。
黎喬的性子,他們這群人還是很清楚的,絕對不像個小雞肚腸,秋後算賬的人,難道說,人長大後,性子也會突變。
女人有多善變,楊超經曆的女人多了,也是知道的。
眼前最重要的不是去想黎喬到底變成什麼樣,而是自救。
楊超被人連著兩天掛在窗戶上,真的怕了,就算借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單獨去找黎喬,於是,他把那些被整的人,一起喊上去找黎喬。
其他那些人被修理的也都很慘,他們不敢再像小時候那樣去欺負黎喬,就隻能去求她。
黎喬終於弄明白怎麼會有那麼多故人來找她,隻是她也不清楚是誰在替她報仇,她第一個想到的是張奇。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是張奇,他不像是那麼幼稚的人。
楊超則擺出一副,黎喬要不原諒他們,就不走的態度,報社被他們這樣堵著大門,基本沒有辦法正常上班。
黎喬被他們求得腦門發脹,隻能低頭問楊超,“我早就原諒你們了。”
她為什麼低頭,因為楊超從幫她的小腿按摩,變成了替她擦鞋子上的灰塵,反正就一個意思,黎喬今天要不救他,他就不起來。
楊超抬頭看黎喬,臉上的表情像隻可憐的小狗,“黎姐,你給我們寫張紙條吧。”
黎喬一頭霧水,“什麼紙條?”
楊超臉上的表情格外認真,“黎姐,其實很簡單,就一張寫明你已經原諒我們的紙條。”
黎喬雖覺得荒唐,為了讓他們盡早離開,讓報社恢複正常,還是寫給了他們。
黎喬從會寫字到現在,從沒覺得自己的字原來這麼受人歡迎。
鬧騰了很長時間的報社,終於恢複安靜。
黎喬被那群故人鬧得太陽穴生疼,他們走之後,終於可以在辦公室安靜的休息會兒。
人剛坐下,水杯剛送到嘴邊,電話響了,她以為是座機,拿去來沒聽到聲音,這才反應過來是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