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旦說:“這架碓還是新的,砍了多可惜!不如送給窮人。”老爺搖了搖頭,有些舍不得。阿一旦忽然叫道:“有了,有了。阿肯苴家有一架碓,舊是舊了點,但會說吉利話,‘木家旺’、‘木家旺’拿這架碓和他的那架掉換不好嗎?”

木老爺說:“對,對!”

阿一旦換來了阿肯苴家的碓,木老爺一看是架爛碓,根本不能用,大怒,正要發作,阿一旦連忙笑著說:“老爺,這架碓雖然破爛,卻會說吉利話!放在家裏,木家會更興旺呢!”

木老爺不覺轉怒為喜。

四腿土司土司騎著馬,跑到甲金麵前,勒住韁繩,戲弄甲金說:

“今天怎麼跑不贏我呢?”

甲金說:“蘇大,你四條腿,我兩隻腳,怎麼跑得過你呢?”

數車筒土司指著一架正在轉動的水車對甲金說:“你能數出我家這架水車上的車筒有幾個?”

甲金二話不說,跳進水槽,把溝坎石掀掉,水流平穩,水車就不動了。

土司吼道:“你為啥整爛我家水槽?”

甲金說:“讓水車停下來好數車筒呀!”說著認真數了起來。土司氣得幹瞪眼。

吊在樹上的犁甲金給土司家翻犁老板田,犁口被田裏的暗石子卡斷了一塊。土司把甲金痛罵了一頓,甲金沒吭聲。

第二天,趕牛下田後,把犁洗得幹幹淨淨的,然後用牛纖往樹上一吊,便靠著大樹打起瞌睡。

土司見了,推醒他說:“嗨!你為啥跟老子吊起犁不翻地?”

甲金說:“蘇大,我是在耕雲彩呀。你瞧,我耕了這麼多雲彩,犁口一點點也沒碰壞啊!”

土司明白甲金是在作弄他,但他卻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挑茅草卜利家要蓋牛圈,叫甲金到山上割茅草,並說抬回來的草每挑要像山一樣重:甲金在山上找茅草又深又密的地方,故意不割斷就把茅草捆成兩捆,回來對卜利說:“大爺!草太重了,抬不回來。”

卜利不信,和甲金來到山上,見甲金把扁擔的兩頭插進捆好的兩捆茅草裏使勁抬,就是抬不起來。卜利問是什麼原因。

甲金說:“山一樣重的草怎麼抬得動呢?山神說了,貪心的人連一根草也得不到啊!”

摘星星甲金給土司幫工期滿。土司說:“你給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我就開你的工錢。”

甲金說:“行!”第二天,把土司家的竹林砍了一大片。

土司質問道:“甲金,砍我的竹子做那樣?”

甲金答:“搭天梯,摘星星唄!”說著又要砍。

土司大聲說:“好了!我認輸了,你去拿工錢吧!”

堵邪氣從前有個獨生子從小嬌生慣養,卻成天生病。請了多少名醫、巫婆也治不好他的病。

一天,有個過路的,見了小病人,指著田邊的三堆石頭說:“那裏有邪氣,必須由孩子親手把石頭全搬到溝裏,才能保命。”那寶貝獨生兒從此天天搬石頭,飯量因此也一天天在增加。石頭搬光了,孩子的病也好了。

一天,那過路人又來了,老倆口趴下磕頭:“向大慈大悲的神仙致謝!”

那人說:“我是農民,不是神仙,隻是讓他在太陽下幹點活罷了,不是石堆裏有什麼邪氣。”

燒旺火大年三十晚上,長工們在單薄的被窩裏凍得睡不著。五公便和大夥在坪壩裏壘了幾大堆柴草,潑上桐油點燃,火苗一下騰起一丈多高,大夥燒得熱乎乎的。

這時田財主跑來,急得吼道:“誰讓你們把柴草都燒了,氣死我啦!”

五公上前說:“老爺,年三十夜家家要燒旺火,圖吉利。

今夜老爺家的火最旺,明年定會大福大貴。”

田財主雖然心疼,卻不好再說什麼,隻得任長工們燒他的柴禾。

見 官田財主以哄騙主人之罪告了五公一狀。縣官升堂時見五公木頭木腦,像個蠢貨,便說:

“今天你若當堂將本官騙了,就赦你無罪。”

五公哭喪著臉說:“老爺,小人一字不識,哪能騙人?隻是家中妻子聰明漂亮,常幫我出主意。”

縣官是個老色鬼,馬上傳令帶五公妻子。過了一陣,公差回稟:“老爺,他家隻有一個瞎老娘。”

縣官跳起來罵道:“你膽敢戲弄老爺!”

五公回答:“老爺親口說的,隻要當堂將老爺騙了,就赦小人無罪。”

縣官氣得說不出話來。

趣聯戲縣官縣官上任,聽說藥店裏的波七卡會吟詩作對,便去當麵查對。

他指指自己的衣服說:“一領天藍褂。”

波七卡馬上對道:“六味地黃丸。”

他又指一少女說:“小女子唇紅齒白,必有三從四德。”

波七卡對:“大老爺麵黃肌瘦,定是五癆七傷。”

一連數次對答,縣令都遭奚落,氣得罵道:“胡說!”波七卡說:“回老爺,胡索(說)屬暖性。”

縣令一聽更火了:“給我打下去!”

波七卡急忙說:“打下去,要加芒硝大黃。”

死後對對子陳洋盤雖滿腹文才,卻屢考不中。這年他已老了,聽說京城主考大人到長沙,便趕到住地。他翻穿長袍,左手拿本《春秋》,右手搖涼扇,坐在大門旁。

主考大人出來看見,說:“你穿冬衣,扇夏扇,看什麼春秋?”

他答道:“坐北京,考南生,愛什麼東西?”主考大人見他文思敏捷,又連出了數聯,他都毫不示弱,對答如流,最後又出一聯:“冰冷酒,一點二點三點。”他卻對不出來了。

陳洋盤敗陣而歸便一病不起,臨終前他說:“我死後,這對子一定能對上。”

第二年他的墳上長出許多丁香樹。花開季節文人們紛紛來賞花,他們見花生情,不禁說:“陳洋盤的對子果真對出來了!這就是:丁香花,百朵千朵萬朵。”

撤禁令周仙甲聽說管走馬坪的司官下了一道禁令,不許百姓煮酒熬糖賣錢,而由他自己獨霸這門生意發大財,便專程跑去找司官。

司官心中有鬼,辦了桌沒有酒的豐盛宴席款待周仙甲。開席不久,周仙甲突然口吐白沫摔倒在地下,過一陣稍稍好轉時,他對司官說,這是老毛病發作,隻要吃10顆新鮮酒精就會好。司官正情急不知所措,趕快令人去作坊舀來新鮮酒糟。

這時周仙甲忽地站起身說:“你下禁令不準百姓煮酒,自己卻開作坊,獨家經營抬高酒價。你身為朝廷命官,該當何罪?”

司官無可奈何,隻好重新張貼布告,允許百姓開作坊煮酒。

找金子寨子裏有兩個好吃懶做的人來向光加桑要金子。過了幾天光加桑告訴他們,他不小心把金子丟在了山溝邊,現在誰找著就歸誰。

他們一起到叢林裏,光加桑說:“樹蓬遮著不好找,我們把樹砍倒再找。”兩懶漢跟著他把大片草叢樹杆都砍了,也沒找到。他又建議燒掉枝葉,讓金子露出來,可是金子仍然沒找到。這時他對兩懶漢說:“朋友,既然燒好了地,金子也找不著,那不如播種撒些旱穀種。”兩懶漢覺得有理,便跟著他撒穀、鋤地、拔草。收獲季節到了,光加桑指著一籮籮金黃的穀子說:“朋友,金子今日找到羅!”

兩個懶漢這才恍然大悟:丟失的金子原來是勞動果實呀!

自此後,他倆改掉了懶習氣,手腳勤快起來。

“盡力氣背”

一日光加桑見一銀須老人背了很大一背柴,腳杆打閃地走在坡道上。上前一問,方知他們東家規定,背東西要盡力氣背。他幫老人把柴送到土司家,土司傲慢地說:“你曉得嗎?

幫老爺背東西要盡力氣背。到年尾老爺也盡他力氣背回家一背東西。這是我家阿公阿祖傳下的老規矩。”

轉眼歲末已到,光加桑背一個囤籮大的大尖底籃子來土司家,他幫老人裝了尖尖一大筐食物,又抱起一罐酒、一罐蜂蜜、幾大串肉放上麵,背起要走。土司氣得大罵,上來阻擋,光加桑說:“老爺莫氣,‘盡力氣背’是你家阿公阿祖傳下來的老規矩,這我曉得。”

憐 憫幫工小夥計常生病,東家奶奶滿嘴憐憫的話卻總沒有行動。打短工的玉斯哈對她的假慈悲厭煩透了。

有天晚上玉斯哈把一隻盛食品的柳條拷栳扣在羊頭上,推進東家奶奶房中。羊看不見東西,亂闖亂叫,東家奶奶嚇得直哆嗦,以為天仙來勾病人的魂,趕快指著小夥計的屋子說:

“我不是病人呀,病人是小夥計,他在那邊呀。”這時,玉斯哈進來,揚起鞭子說:“你這騷羊,倒會裝蒜,把東家奶奶憐憫夥計的好心腸都給嚇跑了。”

腸愛唱愛樂的鞋匠問玉斯哈,為什麼有錢人臉上總是陰沉沉的,玉斯哈笑道:“常言說,錢財是愁腸的根苗。有錢人恨不能讓錢財像女人一樣生兒育女,越聚越多,他越盤算臉就拉得越長。”

鞋匠不信:“我要有錢保準整天哈哈大笑。”

幾天後,玉斯哈拿張牛皮來請鞋匠做鞋。事後鞋匠發現牛皮中有對金鐲子,他平生沒見過這麼大的金手飾,心裏算計起來:這下可以賣錢下本做買賣,可以娶妻蓋房,可以置田放賬。他越想越急,怕玉斯哈來要,怕被人偷,一會兒藏東,一會兒藏西,弄得吃不下睡不著。次日玉斯哈慌慌張張地來問他見到東家奶奶的金鐲子沒有,窮哥兒們天良要緊。他紅著臉悶憋半天,才從地窯裏拿出金鐲子。

玉斯哈說:“兄弟,錢財這東西,是愁腸的根苗。現在你可以唱心愛的小曲了。”

最好吃和最不好吃的潘曼打工快滿一年了,這天財主突然說:“我問你,世上什麼東西最好吃又最不好吃?

答對了,多發你10文錢,否則就扣你一半工錢。”

潘曼知道財主在耍花招,便答應著走進廚房,端來一碗硬糠餅放在桌上。財主一看是給長工當飯吃的東西,不敢說不好吃,潘曼便說:“既最好吃,那你就吃一口吧。”

財主嚼著又餿又酸的硬糠餅,不覺“哇”一口吐出來,潘曼側身道:“老爺,這是世上最好吃又最不好吃的東西。你說對嗎?”

財主無話可說,隻好給他加了10文錢。

吃不吃不要緊放牛娃小狗每天給財主放牛,還要幹許多雜活,但一日三餐隻能吃長工們吃剩的殘湯剩飯,財主卻說:“你年紀小,活路輕,吃不吃不要緊。”潘曼看在眼裏,氣憤不過,就幫小狗出主意。

這天小狗砍了些水楊柳,編成牛嘴籠套在所有小牛的嘴上。晚上財主見了氣得責問小狗。小狗說:“小牛不會犁田,吃不吃不要緊。”

財主怕他把牛整死,隻好讓他和長工們一道吃飯了。

帕大吃屎帕大是出名的饞鬼。一天艾掌來把黑芝麻搗細伴進糯米飯裏,捏一團放在帕大的坐墊上。帕大進屋他邊吃邊說:“老爺,剛才跑來一隻狗,在你坐墊上屙了一泡屎,我聞著香噴噴的,試著嚐嚐還真好吃哩!”

帕大把坐墊上的“狗屎”捧起來,確實很香,不一會兒就吃完了。他得意地說:“這是因為老爺福份大,狗才跑到我坐墊上屙香屎的。”他嫌沒有吃夠,讓艾掌來再弄一泡狗屎給他吃,沒想到臭得連肚子裏的魚肉也吐了出來。

艾掌來說:“那一定是老爺的福份快完啦,狗不屙香屎了。”

帕大雖然想吐,可嘴裏還說:“誰說不好吃,老爺的福份大著哩!”

路有兩個走山串寨做買賣的商人迷了路,又渴又困,碰巧遇上隆姆轎,便向他問路。隆姆轎給兩個商人指了一條羊腸小道。兩個越走越荒,雙手雙腳被劃破,滿是血痕,趕忙轉回頭來怒斥隆姆轎騙了他們。

隆姆轎笑道:“我指的正是你們想走的財神路哩!如果指平陽大道,你們進大村、趕大圩,拿三根針能換一斤棉花?兩盒洋火能換一張虎豹皮?三個銅毫子能買一個熊膽?”

想找點淡酒衝一衝有個老相識知道隆姆轎很久沒錢買酒喝了,想請他喝幾盅,故意問他為啥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