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李重俊按照武惜月的計謀,當即吩咐張宗之擬旨,並至宮門外向秦王李重遇和右丞相夏傑宣旨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秦王及夏傑等愛卿所奏,言及齊王需外任曆練一事,朕已應允。然憂慮齊王年幼,少不更事,又值蜀中邊陲,地廣不毛,且遇大旱,民不聊生,朕實放心不下,再者蜀地遙遠,往複費時,若朕思念之,何時能返?因此朕決定將齊王任所改置山東青州,一來青州富庶,衣食無憂,二來距洛陽甚近,朕若想見齊王,旦夕即來,可慰朕思念之心。秦王等即刻依朕之聖旨執行,不得有誤。欽此。”
李重遇和夏傑聞聽,都大吃了一驚,畢竟青州刺史葉紀元是怎樣之人,二人都非常清楚,可是聖旨已下,絕無更改的可能,除非有足夠的理由說服李重俊才行。夏傑想了片刻,立刻有了說辭,連忙說道:“青州雖然富庶,但乃養尊處優之地,蜀中雖然貧瘠,但卻能磨練人之意誌。俗話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煉其體膚,若齊王赴任青州,確實衣食無憂,但久之必將沉溺於享樂,導致意誌消退。可是齊王若改任蜀中,則可身體力行,體恤蜀地民眾之甘苦,並磨練其意誌,將來必成大器。因此,還請張公公回複皇上,不要讓齊王前往青州,依舊赴任蜀中為好。”
張宗之白了夏傑一眼,冷冷說道:“夏大人,你也是朝中老臣了,豈不知皇上聖旨一下,哪裏還有更改的可能?皇上既然讓齊王前往青州,那也是為齊王著想,難道你們還要抗旨嗎?我奉勸秦王殿下和夏大人還是早早回去,為齊王準備啟程吧,我還要回宮伺候皇上呢。”
李重遇一見張宗之不肯回稟,急忙說道:“張公公,本王要麵見皇上,還請張公公通報一聲。”
張宗之哼道:“皇上正在靜養,不見任何人。秦王殿下還是請回吧,不要打擾皇上為好,否則皇上一旦震怒,我可吃罪不起。”
李重遇喝道:“本王乃是皇上親弟,想見便見,即便不需要通報也行。本王看得起你,才讓你給通報一聲,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本王現在就立刻進宮見皇上。”說完邁步就要往宮內走。
張宗之連忙喝令守衛宮門的禦林軍士兵攔住李重遇,並大聲說道:“皇上有旨,擅闖皇宮者,無論朝中大臣,還是皇親貴戚,一律處死。”
李重遇大怒道:“本王是秦王,今天就要見皇上,看誰敢攔阻本王。”說完竟然不顧禦林軍的刀槍,直闖進皇宮裏去。那些禦林軍士兵懾於李重遇的身份,竟然誰也不敢阻攔。夏傑因為是外臣,自然不敢跟隨李重遇一同闖皇宮,隻好留在宮門外焦急等候。
張宗之一見大勢不好,連忙向蓉德宮飛奔稟報。李重遇料定此時李重俊肯定在蓉德宮內,便也向蓉德宮方向而去。
蓉德宮內,李重俊此時正和武惜月在一起飲酒。原來武惜月見李重俊最近心情不好,便讓人傳喻禦膳房,擺上一桌酒宴,為李重俊解憂。當然她自己因為還懷有身孕,自然不便喝酒,可又不能讓李重俊看出來,便隻好趁李重俊不備之時,將酒偷偷倒在暗處。好在李重俊最近因為連遇漪鳳下毒、武妃墮胎、齊王外任等諸多事情煩惱,心情不佳,因此酒自然喝得多了,也就沒有太留意武惜月的舉動。李重俊正喝之時,忽然聽聞屋外一陣大亂,便連忙問道:“外麵是何事喧嘩?”武惜月連忙讓宮女綠荷出去打聽。
綠荷剛剛答應了一聲,還未及出屋,就見張宗之慌慌張張跑進來說道:“啟稟皇上,秦王殿下無視皇上下的任何人不準入宮的聖旨,硬闖進宮來,非要覲見皇上,奴才阻攔不住。”
李重俊聞聽,大怒道:“秦王膽敢如此無禮,真是膽大妄為。”話音剛落,就見李重遇早已闖進了蓉德宮。
李重俊因為親弟的緣故,並沒有斥責李重遇,而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問道:“秦王來到蓉德宮見朕,究竟所為何事?”
李重遇雖然敢獨闖皇宮,但是在李重俊麵前,還是不敢太放肆,於是施禮道:“回奏皇上,臣弟此來,實為齊王外任一事。臣弟認為,青州雖然較洛陽近,又比較富庶,但其刺史葉紀元為人陰險狡詐,又善於陽奉陰違,實乃小人也。如果齊王落入其手,難免不會受人控製,成為要挾皇上的籌碼。為了齊王的安危,更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還請皇上收回讓齊王外任青州的聖旨,依舊讓齊王去蜀中曆練。坐鎮蜀中的褚之霄為人耿直忠貞,剛正不阿,且對皇上赤膽忠心,一定會盡心盡力輔佐好齊王的,還請皇上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