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月後,吳山特意進了一趟城,來給葉蕙回話。她叫他在遠山村找塊地,等開春後建個養殖場,如今已經找到了兩處,卻因為各有各的好處,他和他娘實在拿不定主意,隻好來請姑娘做個最後定奪。
“十畝地的那一塊,離著花圃不遠,姑娘若是去遠山村,走個幾步就兩頭都照應到了,隻是那塊地本就是塊好田,要價高了些。”吳山仔細說給葉蕙聽。
“另外一塊在村子南頭,挨著河邊,賣家說是八畝,滿打滿算也就是七畝半,是河灘地打理出來的,也就便宜多了。隻是姑娘要從花圃去那邊,走路也要走兩刻鍾。”
“姑娘若是隻聽小的說,可能也不好拿主意,不然就找個空閑去瞧瞧。”
葉蕙笑道:“啞婆和吳山大哥在遠山村生活了這麼久,你們看上的地還用我跑一趟不成?既是要開養殖場,周邊有水源最好,不如就定河邊這一處吧。”
“至於說它離花圃有些遠,倒也不算大事,咱們家有馬車呢不是?”
吳山笑著點頭:“那就是這處吧,那條河常年不幹涸,取水很是容易,村子裏沒有打井的人家,也喝那河裏的水,還不用擔心不夠幹淨。”
“我待會兒回去後,就先給那主家放下十兩銀子定下,姑娘再抽空去一趟,將地契換了就是。”
葉蕙便叫祝伯取了十兩銀子來交給吳山祝伯年歲大了,跑腿的事兒全給了四喜發財,如今隻管著賬房。
吳山走了之後,祝伯便端著小板凳坐到葉蕙身邊,低聲問道:“姑娘真打算弄養殖場也就罷了,可那林管事能否頂用?養雞養兔子和打理果園子可不是一個行當。”
正月初六那天,林管事哭天搶地的、到底將賣身契又還回了葉蕙手上。葉蕙當時便趁機與他說起了開養殖場的打算,林管事毫不猶豫就答應下來了,說是與其白白拿著姑娘給的月錢養他三年,還不如這三年先給姑娘做些事情。
“祝伯忘了林管事說過的話了?他也是不想白白叫咱們家養著他,能有個事兒給他做,他樂不得的,不會不精心;他確實不懂怎麼養雞兔,他媳婦沒逃荒來山東之前,家裏卻是養豬的,雖然養殖方法不大一樣,一點也就通了。”葉蕙安慰祝伯道。
祝伯一想確實也是這個理,也就任由她去了。又想起姑娘當初買雞買兔子都背著人,想必就是為了開辦這個養殖場,祝伯心頭不由笑歎道,別看姑娘小小年紀,行事還真是既有心機又有章法。
這邊既然沒事了,葉蕙便離開前院,去了書房邊的花房。花房裏如今擺得滿滿的,正是她偷偷從莊園裏挪出來的觀葉植物,她方才往前院來時,常勝正蹲在花房裏納悶呢,她還得趕緊去安撫安撫他,省得他……以為她是個妖精……
“怎麼,還蹲著呢?”葉蕙進了門,便瞧見常勝還保持著她離開時的樣子,蹲在花房一角,愣愣的看著那一片紫鵝絨。
“你是不是納悶,我打哪兒弄回來的這些花草?昨天你不是去花圃跟著吳山大哥看地去了麼,我帶著梅子出去拉回來的,然後忘了跟你說了。”葉蕙一邊說一邊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