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後。
葉天祁剛走到他爹書房門口,他爹那個專在書房伺候的丫頭已經聞聲而來,滿麵嬌笑的撩開了門簾:“三老爺回來了啊,老太爺都等急了,您快請進來。”
“……爹放心,兒子不單單叫葉靖四處貼了告示,兩個月前叫他派出去的人手,四處查訪在老十六酒坊裏做過工的師傅,如今也有了些眉目,有兩個都願意跟在兒子手下呢。”葉天祁頗為興奮的稟告給葉之毅聽。
“兒子若不是陪那兩個師傅吃飯,頭午也就回來了。”
從打族裏在六房賺了釀酒秘方回來,他就開始囑咐葉靖四處訪尋。葉天成的酒坊雖然不在了,人手總不會憑空消失不是?隻要多跑腿多打聽,總會有回報的。
他又特地交代葉靖,人若是訪到了,一定不要吝嗇銀子;隻要將工錢允諾得高高的,又告訴那些師傅,這多出的工錢是他葉天祁自己添,他就不信,族裏的酒坊建起來後,不叫他出麵管事他手裏可是捏著懂行的老師傅呢。
他爹葉之毅滿意的捋了捋胡子,眯著眼笑了:“葉天元倒也想這麼做來著,可惜他是族長,容不得他親自出麵,叫葉衝去做吧,葉衝已經自毀長城了。”
“如此看來,葉八娘那個小丫頭倒是做了件好事,幫著咱們將葉天元的臂膀掰了。”
葉天祁也不免得意的笑起來:“若不是咱們爺兒倆在她將葉衝的罪狀告來時,很是公正的替她出了回頭,葉天元肯定得將他護得死死的,咱們如今也就不好獨占那幾個老師傅了。”
“不過咱們家真不單獨弄個小酒坊了?”葉天祁笑罷,又有些不甘。
寧州城東麵的褚縣,就是他丈人家所在之地,他丈人家又是褚縣第一大戶,若是怕將釀酒坊造在寧州太惹眼,建到他丈人家的地盤去不就成了?他媳婦有處陪嫁莊子就在那裏,也有十幾畝的果樹林子呢。
“你要我跟你說幾次胡鬧你才罷休?”葉之毅很是不快的斥責道:“你若是能將族中的大釀酒坊握在手心,一切釀造細節和賬務往來豈不是都得過你的眼?”
“釀酒這種技術活兒,可不是隻看方子就成的,你怎麼就不懂?你不老老實實在這個行當中磨練兩年,就敢建造自己的小作坊,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葉天祁垂頭應是,心中卻頗不以為然。
等他拿了打理釀酒坊的差事,賬務往來歸他過目是不假,他還能做假賬貪墨不成?貪墨這種事,哪有打點自己的小產業賺得舒服。
至於釀造細節,更是小事一樁。沒有老師傅指點,隻憑一張方子,確實需要摸索些日子,可那兩個老師傅已經願意歸順他了啊!
不僅如此,那兩人還叫葉靖將他們釀的果子酒給他帶回來兩壇,他已經品嚐過了,跟老十六在世時,並沒一點點不同!
不過他爹到底是個老薑,他雖有不服,卻也理解他爹的苦心。
葉氏的族產不少,卻大半都掌握在葉天元親近信賴的族人手中,他隻有將釀酒生意掌握了,才有慢慢蠶食另外那些生意的機會。
萬一他開小差在外頭私建酒坊的事兒被揭露,豈不是落人口實,鬧不好還得落得與葉衝那小子一樣的下場一邊管理著族中產業,一邊用自己的產業搭族產的順風車,這是任何宗族都很忌諱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