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琅躊躇了一下,拱手向皇帝進言:“徐大人受了傷,趁人之危非君子所為。皇上可否允許臣與徐大人改日再戰?”
皇帝哼了一聲,冷冷望著他:“大戰在即,難道也請對方主帥改日再戰?”不僅不容情麵,反而頗有不滿的意味。倒也難怪,淩風龍過去在戰場上向來不擇手段,專挑對方軟肋猛攻,勝之不武,但往往能收到奇效。
司馬琅本是鐵錚錚的漢子,讓他對抗一個受傷的人,總覺得不自在。徐寒看出他的遲疑,自覺受到了侮辱,粗聲道:“微臣簡單處理一下傷口,請皇上與諸位大人稍等片刻。”態度堅決承了皇帝的旨。
他快步走出場外,正遇上淩靖雪領著太醫從後殿出來。兩人粗粗交換一個眼神,她吩咐太醫:“給駙馬上藥包紮。”一句勸說他退卻的話不說,亦不像其他女子哭哭啼啼,徐寒看在眼中,暗暗點頭,對她報以微笑。
李太醫與淩靖雪關係熟稔,檢查了一下徐寒的傷口,倒抽了口涼氣,滿臉震驚地望著她:“公主,刀上帶毒,駙馬的手臂怕是不能動了!”
“什麼?”徐寒與淩靖雪異口同聲驚呼,又同時掩住口,目中露出驚惶的表情。以司馬琅的身份人品,斷不會在兵器上淬毒,何況還在皇帝麵前。徐寒細細一想,斷然搖頭:“不可能,兵器都是宮裏的拿來的……”
一語未竟,他與淩靖雪對望了一眼,齊齊恍然大悟。坐騎失控、兵器淬毒,根本不可能是巧合。而有能力布置這些的,除了深恨他們的鄭皇後還有誰?
淩靖雪勉強壓住怦怦亂跳的心,沉著催促李太醫:“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想法子為駙馬解毒!”這個時候她若六神無主,場麵隻會更難收拾。
李太醫麵有難色:“臣配置解藥需要一段時日,駙馬還是不宜多動,以免傷口感染影響日後練武。”話說得極委婉,意思卻清楚,徐寒的馬術是斷然不能比了。
沉吟片刻,淩靖雪與徐寒商量:“我去求父皇免了你們的比試。眾人皆在,他總不好不給我這個麵子。就算今兒讓司馬琅一局,改日再一較高下。”
徐寒卻搖搖頭:“皇上意思明確,再推說不戰未免落了欺君的口實。況且我的話已經說了出去,駟馬難追,拚力一搏也就是了。”
李太醫唯恐徐寒出個好歹被追究責任,忙忙插話:“使不得!駙馬若強行使力,血氣上湧,毒性在體內遊走侵入五髒六腑,後果不堪設想。”
“究竟是日後領兵出征重要,還是一時意氣重要?”淩靖雪反問道,見他沉默不語,態度似有鬆動,幹脆豁出去了:“不然我替你上場試試?”
“這怎麼行!”徐寒立即反對:“司馬琅騎術精湛,你一個女兒家如何敵得過?”
“正因為敵不過,所以輸了也不打緊。”她搖搖手,俏皮地眨著眼睛:“你好好在後麵治傷,我穿了你的鎧甲上場,他們未必發覺。就算父皇認出來,我隻撒嬌說心疼你的身子,大家笑笑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