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個好法子,徐寒雖本能地不願意,短時間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不等他深思,淩靖雪斷然吩咐:“荷瀾帶駙馬去療傷,墨竹為我更衣。”
皇帝發了話,但司馬琅仍不情願占徐寒的便宜,正琢磨著怎麼不動聲色地與徐寒打個平手,忽聽幾聲長長的馬嘶,一匹毛色純白的馬衝了出來,在場上疾奔。
縱馬的人一襲紅衣如楓葉般美得令人心悸,在馬背上或立或坐,左右翻轉,如履平地。跑了幾十丈,馬越發放開了步子,疾奔如飛,旁觀者隻覺快如閃電,看不清縱馬人的麵目,唯見紅影四處飄蕩。
司馬琅卻看得分明,縱馬人一邊策馬狂奔,一邊彎腰拾起了地上的小旗。馬跑了一圈,他便撿光了一圈的小旗,彈無虛發,更難得的是馬速分毫不減。且不論騎術,單是這份膽識,就令他讚歎連連。
場邊觀者忍不住齊聲高讚,女眷們亦看得心馳神往,誰也沒留意場邊一角,徐寒抱著手臂駐足觀看,已然瞧得癡了。
她是個女兒家,雖有幾分男子的豪爽,畢竟身嬌體弱。他原以為她騎著馬在場上走一圈,混個麵子也就過去了,沒想到她的騎術竟精湛如斯。即使他不受傷,也未必有十足把握勝她,更不必說司馬琅了。
皇帝唇角一揚,斜睨著司馬琅,微帶嘲諷之意。他原知司馬琅騎術不及徐寒,本以為他能借著天時地利打個平手,沒想到如此不堪!倘若徐寒在眾目睽睽之下勝了,西南統帥之位無疑眾望所歸,淩風龍最喜歡的卻是二虎相爭。
司馬琅卻絲毫不覺得難堪,君子坦蕩蕩,技不如人亦是常事。他對徐徐策馬行來的“徐寒”拱了拱手:“徐大人技藝精湛,令人敬佩!”話音未落,麵前人躍身下馬,長發飄揚,眉目清秀,竟是一位女子!
司馬琅尚未回過神,方才大聲叫好的眾人也呆若木雞,幾十雙眼睛眼睜睜看著淩靖雪含笑盈盈拜倒:“兒臣擔憂駙馬身體,不得已代替夫君競賽,還望父皇勿怪!”
皇帝正發愁徐寒文治武功壓倒司馬琅太多,朝中勢力不好均衡,聞言簡直喜出望外,笑嗬嗬地讚道:“朕的公主巾幗不讓須眉,朕心甚慰!”
司馬琅搶上一步,心悅誠服地讚道:“昭林公主真乃女中豪傑,吾不如也!”目光微抬,恰恰對上她帶著一絲狡黠的眼眸,不禁心中一動。
豈止司馬琅,一眾武將們皆為淩靖雪風姿所傾倒,讚不絕口。徐寒遙遙立在遠方,她的影子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忽而雄姿英發,忽而堅強果敢,忽而天真可愛,忽而溫柔如水,真是謎一樣的女子!
淩靖雪低下頭,無心沉迷於眾人吹捧,記掛著徐寒的傷勢。鄭皇後既然出手,毒性必定不弱,萬一……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