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徐梧醉眼朦朧:“五娘嫵媚溫柔,對你癡心一片;公主端莊大氣,幫你操持家務。一朵玫瑰開在你身邊,一朵比一朵嬌豔,世間男兒莫不豔羨非常。而我呢?”
“大家都說四娘清雅靈秀,但隻有我知道她是開在冰山上的雪蓮,看著雖美,卻可望而不可即。每天我從衙門回來,隻想有個人說說心裏話。可她除了讀書寫字,就是冷冷地坐著,我連看她一眼的興致都沒有。”
想起三奶奶永遠從容淡定的臉,徐寒不得不同意他的話。五娘雖然不懂事,卻自有天真嬌媚的一麵,令人不自覺心生憐愛。而三奶奶一顰一笑猶如一幅美人圖,幹癟得讓人提不起親近的欲望。
“我在兵部已經五六年了,整日除了草擬一些公文基本無事可做。”徐梧隻說了一句,眼中的痛卻深深刺傷了徐寒。好男兒誌在四方,他如何不知道弟弟的抱負?但徐寒卻不能告訴他,皇帝給他閑職並非因為忌憚徐家,而是他個人能力有限。
徐家四兄弟,徐嶺年紀尚小,徐寒崇武,徐嚴能文,皆是公認的才華橫溢。唯有徐梧,文治武功均不出色,徐庭儀動用了關係才為他在兵部求得一個文職。但眼見徐寒領兵出征,徐嚴出口成章,徐梧如何坐得住!自覺才華得不到伸展,他心中愈發憋屈,又在三奶奶身上尋不到慰藉,除了上青樓喝悶酒又能如何!
徐梧本是頂天立地的漢子,聽說李若嬌懷了他的骨肉,自然不能讓孩子不清不白惹人笑話,辱沒家風也顧不得了。
徐寒長長歎了口氣,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自己本想怪責他做事過火,聽了一番苦痛的剖白,反而欣賞起他敢作敢當的態度來。兄弟兩人秉燭夜談,徐梧終於鬆口在外院安置李氏,將孩子抱給太夫人撫養。
或許是晚上喝了太多酒,徐寒覺得口渴難耐。手臂剛換過藥行動不便,他好不容易坐起身,剛想吩咐丫鬟倒茶,忽聽外間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一隻白玉般瑩白細嫩的手勾起帷帳,遞上熱氣騰騰的茶水:“駙馬當心燙。”
啜飲了一口,他情不自禁抬起頭,怔怔凝望著神色憔悴的淩靖雪。他受傷以來,她一直在身邊無微不至地照料,親自過問他的飲食起居,毫無金枝玉葉的架子。而他的心上人方五娘,除了悲切痛哭就是吃醋撒嬌,每次都弄得他心神疲倦。
徐梧的感慨猶在耳邊:“公主對二哥情深意重,更難得穩重大方,我若有二哥這樣的福氣,豈會貪戀若嬌的溫柔。”
徐寒心中一動,猛地攥住了她的手,淩靖雪吃了一驚,抬頭對上他的目光。月色淡淡籠罩在他的眉宇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緩緩在二人心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