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離開小袖，不再去想這個背叛我的丫鬟。深吸一口氣後，我迅速轉向頤指氣使的側福晉，盡量模仿張嬤嬤之前教我的“擁有大家風範”的口氣對她說：“側福晉，您的威風耍夠了嗎？這裏是我的居所，現在我要午休了，您可以挪個地兒嗎？”
斯言被我突然的反擊嚇著了，楞了一會兒。但她怎麼可能受得了這個氣？於是她假裝獻媚道：“姐姐，您剛來府上兩個月，對這裏自然不如妹妹我熟悉了。瞧這群不懂事的小雜種們，連伺候人都不知道！您看您來府上兩個月了，他們還這麼不伶俐！姐姐是尚書府裏出來的大家閨秀，又嫁到得寵的阿哥府上當嫡福晉。沒苦過，心自然軟，不舍得數落他們。福晉姐姐啊，妹妹這可是在為姐姐您教訓他們呢！”
真的是這樣嗎？為我好？豬都不信！
我把被斯言臭罵的茗香拉到身後，給了她一個眼神，然後坐下來繼續喝茶。
茗香心領神會，對斯言說：“側福晉，您的好意福晉心領了。福晉的意思是……”
沒等茗香把這篇“答謝報告”的頭開完，一個氣勢洶洶的丫鬟從側福晉帶來的“惡心六人組”中大步向茗香走過來，對她幾乎是用吼的方式說：“你是哪裏來的野東西？福晉們說話也有你插嘴的份兒？別以為自己是這位福晉身邊的人——”說到這裏用手指著我的鼻子，“就可以目中無人！好說歹說，咱們福晉也嫁過來幾年了，財務家務都歸咱們福晉管。何況你的福晉……”
“汀蘭，住嘴！”斯言十分“及時”地喊住了這個為她“出氣”的丫鬟，並且為了表示對我的“誠意”，還很俗套地上前給了她一巴掌，並叫人把這個丫鬟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劇目流暢地讓我懷疑是不是已經排練了很多次。
“福晉……”那個叫汀蘭的丫鬟不可置信地、眼淚汪汪地看著她的主子，神情中的冤屈不言而喻，可眼神中透露出的不甘卻把她推向了死亡的深淵。
“福晉，你怎麼能這樣對汀蘭？汀蘭一心一意侍奉福晉，福晉為什麼要……”汀蘭的哭訴在我耳邊綿延不絕，斯言亦是被她吵地臉色鐵青——她應該沒有想到汀蘭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吧。汀蘭甚至在斯言想跟我請安離開時不顧一切地抱住斯言的右腿，不惜失去作為一個大丫鬟的形象和尊嚴也要對此刨根問底——或許在她心裏，怎麼也不會想到她的主子會如此對待她吧。
因著這個插曲而得以脫身的我和茗香互相望了望。我們從對方眼裏讀到同樣的訊息——
擔心、不忍，還有救贖。
——對望後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意。
這就是我和茗香之間的默契。
可是，怎麼救汀蘭呢？我開始細細思索斯言是否有把柄落在我手上。忽然視線移落，笑意泛上嘴角。
我放下手中的茶盞，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海兒——他可真有毅力！明明還活著，卻隻能以最不舒服的姿勢躺在地上；明明喝了鶴頂紅——雖然隻是少量，還兌了水，卻為了他的主人給他的銀票一直死撐著活到現在！
但他絲毫不知道，他為了一個主子，得罪了他在府中最大的主子和第二大的主子（男尊女卑是世界上最無恥的發明，還好現代廢除了）——胤祥和我。
想到這裏，我特想癲狂地笑！【ps：你們還不知道我做了什麼吧？那好，我們來一個情景回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