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被他扳著的臉有些疼了,我幹脆坐起身來:“胤祥,你為什麼容下一個你所不認識的兆佳·堇芙?你不覺得你虧本了麼?”
“為什麼?你怎麼總問些傻問題?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解釋。我三書六禮,明媒正娶地把你抬進了十三阿哥府,從今以後你就是十三福晉,我愛新覺羅·胤祥的嫡妻。我們拜過了堂,行過了家禮,入了玉牒,於是我們就是一體的。就這麼簡單,懂了麼?”
“那是不是說,如果和你拜堂的不是我,和你一起行家禮的也不是我,作為十三福晉入了皇家玉牒的也不是我,我就不再與你一體,我們就毫無牽連?”胤祥,你一定要說不是的,你一定要否定,因為你說的那些,我都沒有與你做過,我都沒有參與,我是冒牌的!
他沉默了。他沉默地越久,我的絕望就增加一分。是啊,除去這些,兆佳氏有什麼理由呆在十三阿哥府?而我又算什麼?
“介於你忘了之前的一切,以上你說的這些並不是你成為十三福晉的憑據。既然你一定要一個答案,那麼好的。”
我笑出眼淚來,慌忙用衣服去擦,卻越擦越多。胤祥扳過我的手,拿過床邊的手帕幫我擦起眼淚來。這時我的回憶突然清明起來,記起了塵洛——他也曾用手帕為我拭淚,我因此還曾笑話他像個女孩子。
一旦想起,之前的不自在便呼嘯著閃過腦海。我趕忙躲過胤祥的手,往後靠了靠。
胤祥的手頓在空中,稍愣了愣,便放開了手帕,站起來離開了我的房間。
苦苦的笑硬生生的刻在了我的心上。
胤祥,對不起,至少我辜負了你善良的安慰。
夜在我的恍然中已然深了,風掠過臉頰,有些冷。再向門口看去,毫不意外的看到了端著熱水進來的茗香。
“福晉,各位阿哥貝勒們領著女眷都逐個散了。你也要休息了。”
我點點頭,問她:“側福晉那邊怎麼樣了?”
“側福晉今天受了不少紅包,也被敬了不少酒,除去十三爺不能擋的,她也喝了五杯。現在已經回房了。”
“小格格呢?”
“在奶娘那兒。”
我略一思索,道:“茗香,到奶娘那兒把小格格領到我這兒來,今晚我來帶她。”
當這個我從未謀麵的小格格在我懷中時,我覺得她實在可愛極了。由於從來都很喜歡嬰兒的緣故,所以盡管她是斯言的孩子,我依然不討厭她。小孩子真好,有人疼有人愛的,永遠不會擔心自己不再被爸爸媽媽所喜歡。
可是我卻要時時擔心自己不再被這個時代所喜歡,因為我早已不再僅僅是我自己,我的一舉一動,時時可能拖累到胤祥。
胤祥,哪怕隻是因為你今天所表示出來的善良,我也會盡全力做好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