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十四回 作戲(1 / 3)

隔著窗紗瞅了會,長寧確定了李從讓無疑。聽到他那沒嘴臉的罵將聲,眼一轉,腳一跺暴怒道:“哼!就此一句足以砍了他全家的腦袋。這不長眼的東西丟盡了皇家的臉麵,二姐,我這就出去讓暗衛就地正法了他,倒要看看他那烏龜老子王八娘如何教養的。”

平陽抬首隻笑了笑,伸手示意秋月將長寧攔下,招呼到身前湊臉抵額輕聲安慰了幾句。安撫性地拍了拍手背,意在稍安勿躁。長寧氣呼呼地坐到一邊,隨手抓起個蘋果不顧形象地‘嘎吱嘎吱’地啃著泄憤。

花榮與戚元芳、孟貴湊耳談了會,決定還是由他們出麵處理妥當些。三人正想開口回稟時,卻被平陽攔住,低語道:“大哥,不必擔心,無礙的。現煩請大哥花鳳、還有戚孟二位兄弟到前艙稍坐一會,切不可出聲。沒我的許可,亦不可離開。一會就解決。”

說著,不容分辯地揮了揮手意在退下。見公主如此執意怕是已然有了主意,四人互看了眼,隻得躬身行禮後退到了前艙候著。

平陽將凡雁招到身前,湊耳吩咐了幾句,凡雁領命蒙紗也出了艙門。而後平陽轉身與兀自生著悶氣的長寧說了會悄悄話,聽著聽著,長寧一個沒忍住“撲哧”笑了出來。

被平陽適時點了點鼻尖,取笑道:“鬼丫頭,平時整起人來一肚子餿水。今日怎忘了,一會就煩勞妹妹做回紅臉了。”

長寧嘟了嘟嘴,站起身俏皮地蹲身福禮道:“得令。”

瞬間惱紅了平陽的臉,伸手與她掐笑了幾把才作了罷。冬梅與秋月則快手收拾著艙房,將烈酒等不合時宜的暫且收去。

凡雁出艙門後,果不其然又引起一番躁動,李爺親自出馬還罵出了口,出來的居然還是個丫鬟打扮的且仍麵蒙著紗。

李從讓氣得轉身連連踹了好幾個噓聲鼓噪的酒肉狗友,轉身捋起衣袖,雙手大力地揉了揉因酒勁怒氣已然扭曲著的臉,撇了撇唇正準備再放狠話時,卻被對麵突然的軟語邀約嗆得差點摔過去。幸得後麵狐朋狗友的攔持,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凡雁見李從讓踉蹌差點摔倒,隻得忍笑又重複了一遍:“我家主子說,請世子過來艙房說話。”

這次,大部分人都聽清楚了。好大的架子,但因方才那曲妙音知對方是才女難免脾氣傲,眾人了然地笑了笑,曖昧傾羨地目光紛紛瞄向李從讓。還是世子爺麵子大呀。

這廂一鬧,李從讓有了麵子,挺直腰杆整了整衣襟冠帽,裝斯文地拱手回禮道:“那就叨擾了,還問兩位姐姐,如何過去。”

紫鵑與凡雁互瞥了眼,回道:“煩請世子爺的畫舫靠近些,兩邊搭個懸板,我等將世子爺扶過來便是。”

聽到這話,李從讓哪還顧得上臉麵的問題,能獨自會見神秘佳人,興奮的酒勁都消去了小半。招呼船夫快快轉舵撐篙靠過去,懸板搭好後不等人攙扶幾大步自己便跨了過去。

鳳頭紫檀畫舫上一陣尖銳的口哨噓鬧聲,引得僵臭臉一晚上的祁暮清都不由勾首瞧了幾眼,回臉瞪了瞪仍摟著美人調笑吃著酒的慕容棋,輕嗤道:“好玩嘛?怎還不喝死?”

慕容棋傾壓下美人一陣廝磨逗樂,衣衫不整地抬首捋了下垂落的發帶,笑道:“我說延之,你個暴殄天物,溫柔鄉美人窩裏都能如此臭臉。

天下又不是隻那青澀毛丫頭一個,你該醒醒了。天鵝是那麼好肖想的,有黃鶯家雀就不錯了,那高高在上的天鵝肉是那麼好啃的。美人,你說對不對?”

陪酒的姑娘拉好薄紗,慵懶地倚回慕容棋懷裏,不依道:“天鵝,天鵝!慕容公子,難道我等就真隻是那登不得台麵的黃鶯家雀。

哼!要我說:天鵝也就是瘦點的肥鵝罷了。也隻是多了個會飛的本事,怎不是好啃得的。它又不是鳳凰。俗話道:落架的鳳凰尚不如雞,天鵝又有甚麼好稀罕的。”

“家雀,美人兒,你是那土頭灰臉的家雀?不,我看你是那要了人命的花精。非吸幹了我,你才肯罷休呀。延之,可聽到美人說的。鳳凰尚有不如雞的一天,你也別……”

等看清祁暮清又黑煞了幾分的臉,慕容棋訕訕地閉了嘴,低首繼續與美人調笑。

祁暮清哼地一聲,再待不得這汙糟地,起身跑出了艙房一個提氣縱躍落到畫舫頂上,隨意躺下仰首看著那輪分外皎潔的明月,兀自發呆。劉府一別後,她就像消失般。隻聽到她的佳名一日遠甚一日,蠻邦求親眾人仰慕。再到最近京城傳得越發繪聲繪色、真假難辨的謠言,說她動心了喜歡上一個武將,做了很多特別的事情。

想到這,不由苦笑了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居然對一個隻見過兩麵的女子輕易上了心。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乃至任何關於她的小道消息傳聞,一切都像磁石般吸引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