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連城沒回新房睡，也沒大張旗鼓宣布他不和白錦屏一個屋了，而是夜裏瞞著眾人找了床鋪被在書房的榻上鋪了鋪和衣睡了。
白錦屏坐在燈下一邊看書一邊等他，一直到子時也沒見著他的影子，她讓靜兒去大門那兒問警衛，他們說不知道，沒看見團長。
“不等了。”白錦屏說，“靜兒你去睡吧，要是晚上他回來敲門你別吭聲隻管睡你的，我是不會給他開門的！”
她知道他是為了楊金鳳，這一件事就試出來了，他答應過她的事情，做不到。
第二天早上她一睜開眼就往沙發上看，沒有連城的影子，她深吸一口氣，平平靜靜地喚靜兒來進來伺候，洗漱打扮好後去老太太那兒請安一起用早飯。
連城醒過來，一身酸痛，掀開被子一邊活動筋骨一邊罵娘，小時候流浪什麼苦都受過，就是沒受過睡覺的苦，隻要困了找個草垛或者牆根四仰八叉一躺睡的又香又沉，現在什麼都有了，反而睡不好。
打開房門，暖春的陽光已經照到廊下，他站在下麵，伸了幾個懶腰。
張鐵蛋躬著腰跑了過來，“大哥！我就知道您在這兒！”
他一怔，收了胳膊，站直了身子，正色道：“你怎麼這麼早？”
“昨晚我把在摩天嶺收剿的財物都歸類了，是全部放進司令部倉庫還是......我是想著那些首飾不錯，讓嫂子挑幾件。”
“不用了。”他揮手說，“你有喜歡的拿去，這回兄弟們受苦了，跟著去的每人賞五兩銀子，剩下的都存入倉庫！”
“得令！”張鐵蛋臉上帶笑敬了個軍禮。
“我讓你找楊金鳳有信兒了嗎？”連城又問。
“正找著呢，如果還在銅仁好辦，早晚會找到，怕就怕鳳兒姐已經出了貴州地界，畢竟咱們回來時她都走了兩天了。”
連城磨了磨牙，略一思索道：“不管怎麼樣都得找，用心找，聽見了嗎？”
“哎哎！”張鐵蛋連連點頭。
“好了，你忙去吧。”
打發走了張鐵蛋，連城到後院水井邊用木瓢盛了涼水洗了把臉漱了漱口。到了老太太那兒看見白錦屏已經在了。兩個人一見麵，都覺得別扭，他不看她，她也不看他。
老太太看出二人的異樣，拉著錦屏坐到一旁，笑道：“你不在家我們娘兒倆吃飯都不香，錦屏，這回得多吃點兒，瞧你瘦的。”
連城扒著飯，睨了白錦屏一眼，和半個月前相比，她是瘦了。
白錦屏笑了笑，看看連城，就夾了最近的小油菜，一點一點地吃。
他看著她那細嚼慢咽的樣子都替她心急，等他吃完一碗，她那碗粥才喝了小半碗，他一急夾了一大撮臘肉戳進她碗裏，悶聲說：“多吃點兒，讓別人看見你這麼瘦還以為我虐待你呢。”
白錦屏看著那些臘肉暗自叫苦，嘴上卻一句不吭，艱難往嘴裏送，她最討厭吃生臘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