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變了很多(1 / 1)

靜兒一手抵在下巴處,愣著,難不保下一秒就尖叫出聲!

白錦屏聳眉,腦海裏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瞬間跑了過去,抓著靜兒的胳膊,微微喘息,“靜兒,別出聲,去門口守著,千萬不能讓巡夜的警衛進來。”

靜兒愣怔著點頭,斜著眼角瞄了一眼地上的人,抑製著心跳,小跑去門口。

白錦屏蹙眉看一地鮮血,顫抖著,戒備著,俯身問:“哎,你是什麼人啊?你還好嗎?”

男子吃力抬頭,因虛弱聲音嘶啞,“我受傷了…....”

白錦屏刹那間怔住,眼睛大睜細辨這男子幾乎不辨容顏的臉,不敢相信,撲通跪到地上扶他,激動低喚:“歐陽老師,是您嗎?”

歐陽靖心中一動,也覺得這個女聲似曾相聞,他又抬了抬頭,伸手抹一把臉上的血漬髒漬,眯眼望去,一時驚喜交加,“白錦屏同學,是你!”

白錦屏警惕地左右看看,然後朝院門口招手,靜兒看見忙跑了回來,緊張道:“夫人,警衛沒過來。”

“不管他們了,快幫我把歐陽老師扶進屋!”

靜兒一陣驚異,看看地上簡直不成人樣的男子,怎麼夫人稱他為老師?但現在她也顧不了這麼多,這種時局家裏出現這樣一個人,不用猜就是革命黨,窩藏革命黨同罪論處,她害怕,顫抖著胳膊一邊扶歐陽靖一邊小聲對白錦屏說:“夫人,這樣不妥吧?”

白錦屏嗔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說話,她隻好閉嘴。

一盞茶的功夫後,歐陽靖被安置在沙發上,靜兒跪在地上擦洗一路瀝拉的血漬,時不時扯著嘴角瞧瞧歐陽靖,尤其是他腿上那已經化膿的傷口,簡直是慘不忍睹。

白錦屏明顯的也被這傷勢嚇住了,絞著手絹半晌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

歐陽靖忍痛低喘道:“白錦屏同學,我從聶小雅那兒聽到你的事了,沒想到能在這兒碰到你,這是你的家?”

她怔怔點頭,“對,歐陽老師,您別擔心,在這裏很安全,我這就去找大夫給您治傷。”

“不行!”歐陽靖忙道,“官兵正在追我,他們知道我受著傷,現在請大夫會被他們發現的。”

白錦屏聽到這個為了難,她不能讓歐陽靖被官兵抓去,更不能給連城惹麻煩,她剛才腦中閃過那個念頭就是猜到來者不是普通人,而在認出是歐陽靖時她大抵可以確定,他是革命黨。

歐陽靖見狀說:“你不用為難,我暫避一下就走,我不能連累你……”說著,他看看在一旁擦地板的靜兒,坦誠一笑,“我是革命黨,被捉到你們會很麻煩的。”

白錦屏搖頭,“我不怕。歐陽老師,你的傷很嚴重,看起來像很久了,一定是沒得到妥善的治療才變成這樣,再耽擱下去你的腿恐怕要廢了!”說罷,她大步走到桌前,拿起水果刀,狠下心,眼睛一閉,手起刀落!

一道血痕在她白嫩的手心裏暈開,鑽心的痛……

她生平還沒被尖銳的東西傷過,閉著眼睛緩解了好一會兒才喘息著睜開,含笑說:“這樣就行了。”

旁邊靜兒已經驚的不會說話,隻是怔怔看著她。

歐陽靖更像受了震動一樣,深深望著她。

“靜兒,去請大夫,就說我削水果時不小心把手劃破了,快去!”

“……噢!”靜兒遲疑應聲,放下抹布就跑了出去。

白錦屏用絲帕把手包住,蹲到地上擦血漬,歐陽靖看著她,搖頭歎息:“這樣能瞞過去?白錦屏同學,你太衝動了,我會害了你們的。”

她抬頭笑,“沒事,您不知道吧,我的夫君在這裏是很厲害的,沒有人敢到府上搜人,更沒有人敢進我的房間。”

歐陽靖早就聽說幾年前她被一個路過的軍閥劫掠而去,想必她說的夫君就是那個軍閥了,可他還是不放心,欲要起身,白錦屏及時過去把他按下,嗔道:“您就放心吧!您出去才危險,這裏最安全!”

歐陽靖見此隻得好好躺著,看看她受傷的手,不禁道:“白錦屏同學,你變了很多。”

她不解,低頭看看自己,“我哪裏變了?”

“變得勇敢了。”歐陽靖欣慰道,“記得高中二年級時我們學校組織紅十字會誌願隊,你報了名,培訓時要練習注射,你死活不肯,還哭了,和你搭檔的同學就大方地讓你紮她,你也下不了手,最後沒辦法,隻好特別關照你這一課不用學。我從初中開始教你,可以說是看著你長大的,素知你從小到大沒受過苦,最怕疼痛,剛才你毫不猶豫劃破自己的手,和我當初認識的那個白家小姐太不一樣了。你的手疼嗎?”

原來歐陽靖是在誇獎,白錦屏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把手藏到了身後,笑著說:“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