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屏,隻要別再離開我……”話至末尾,連城的聲音低微,隱隱有患得患失的傷感,白錦屏抬頭看著他,柔聲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不會的……”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好美的詩歌。
連城笑了笑,緊緊抱著她,就這樣一起坐在床前,靜兒已經把爐火燒的旺起來,跳動的火苗溫暖又明亮,照耀著他們和屋裏的每一件東西,一切都是那麼地靜謐溫馨。
連城不想提及白慶天夫婦,不想這靜謐溫馨被打破,猶豫著,掙紮著……
可有些事情它來了,就是無法逃避的,想到正等在偏院等候的白慶天夫婦,想到錦屏也有思念父母之情,他低聲說:“剛才我在門外遇上兩位客人,他們隨著我進府了。”
“什麼客人?”她懶懶問著,手環了他的身體。
“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你根本想不到是誰……他們要見你……他們……很想念你……”
白錦屏聽著,眼睛忽然一睜,從他懷裏掙了開,猜到了,“啊?是我娘!是我爹嗎?連城!”她眼裏的驚,帶了喜,切切地看著他。
連城點頭,淡淡一笑。
白錦屏長出了口氣,張著嘴,仿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然後一下子摟住了他的脖子,激動道:“真的嗎?真的!真的!連城,我爹我娘來了嗎?你快讓他們進來呀——”
連城被他搖的有些頭昏,她自己也呼吸緊促,他兩手箍了她的雙臂,濃眉微聳,“錦屏,你別激動,你的身體……”
她點頭,思索了一會兒,臉上的笑容斂去大半,“他們為什麼不來看我?連城……他們怎麼來了?他們……”她變得低落,也不看他,“你要把他們怎麼樣?”
聰明如她,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各個省份都相繼光複了,她父親那種頑固的保皇派不會輕易倒向革命,這個時候來貴州,定是遭難了。
連城一怔,當即對靜兒道:“靜兒,你去偏院讓土根把客人帶來!”
靜兒應了一聲趕緊去了。
白錦屏這才抬起頭來,連城安慰說,“我能把他們怎麼樣?隻要你爹不再怎麼樣,我會盡到做女婿的本份。”
她趕緊點頭,隻要連城不為難爹,她就滿足了,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連城把她按回去,輕嗔,“你身子不好,別著了涼,就在床上吧,他們又不是外人。”
最後這句話讓她的心又安了幾分,主動握了他的手,見他額前有一縷發耷拉下來,便為他捋了上去,又細細打量他,用手帕在他臉上輕拭,說著:“我娘沒見過你,等一會兒你一定要好好表現,我爹還是聽我娘的話的,我娘見你這個姑爺一表人才並不是我爹說的那種壞人,她就喜歡了,爹就安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