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回到府裏已經很晚了,一進北院,燈火通明,靜兒忙碌著跑來跑去,老夫人也在。
他蹙眉,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大步走了過去,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白錦屏,旁邊佟先生正在寫方子,他眸間一時寒氣氤氳,喝問:“錦屏怎麼了?”
沒有人敢說話,他走到床前一看:白天離開時還如嬌花的臉蛋,此刻竟像調零了似的。他緊握了拳頭,見靜兒要出去,喝住了,“你站住!”
靜兒背脊一僵,不敢動,也不敢轉過身看他,心怦怦地跳。
連城沉了口氣道:“娘,您先回去!其他人等,除了佟先生,全都給我滾!”
不消一刻,屋裏安靜下來。連城強忍著性子,送走佟先生。
靜兒很害怕,站在沙發後,似是躲避。
“到底怎麼回事?說!”連城瞪著她,低喝。
靜兒咬了咬嘴唇,“我……我也不知道…….有一位先生要見夫人,我跟夫人說了一聲,夫人就同意了,可是,一見到那個人,夫人就暈了過去…….”
連城思索一下,沉聲道:“那個人長的什麼樣?”
靜兒回憶著說,“穿著西裝,戴了幅眼鏡,挺斯文挺俊的的一位先生,可是夫人……”
連城聽到這兒擺了擺手,靜兒閉了嘴。
定是許漢文……
他咬了咬牙,瞪著靜兒道:“我不是說過!不能隨便放人進府嗎?我不是說過!有什麼陌生人來拜訪要先去司令部向我彙報嗎?”
靜兒顫抖說:“去了……您不在……”
他沉了口氣,稍緩和了一下情緒,“那個人呢?”
靜兒迷惑道:“夫人暈過去……亂糟糟的,我也沒注意,他好像走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淡聲說:“好了,沒你的事了,去煎藥吧!”
靜兒這才鬆了口氣,倒退著,一步一步退到門邊,轉身跑開了。
連城關了門,慢慢解了皮帶,解了扣子,脫了外衣……聶小雅今日才向他發過瘋,許漢文就出現在了錦屏麵前…….他眉頭緊聳……這是巧合嗎?…….還是聶小雅的那個相麵之說真的準?……還是……聶小雅已經和許漢文勾結上?!
許漢文當日在貴陽說的好好的,也答應了他,這件事緩著來,錦屏不能再受刺激!
他真是輕信了許漢文!
猛然想到另一個人,他眼睛一睜,大步出門,站在廊下喊道:“來人!”
一個警衛跑了過來,“旅長,有什麼吩咐?”
他思索道:“你帶一隊兵到白家!先探一探,如果沒有異常,就給我死死圍住,不準白老爺出門,不準他見任何人!如果白老爺有客人……就悄悄撤回來……”後一種情況,他說的低微深沉,他隻是抱著一絲希望,但他知道這希望根本就是無望的,許漢文肯定會去找白慶天,白慶天定會先下手為強把當年之事全部推到他身上,添油加醋,極盡本事,讓許漢文更加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