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屏看著他,臉上現出一種夢幻之感,眼睛睜的更大些,仿佛是在問——你說什麼?
“許漢文沒有死。”連城又說了一遍,她仍不動,他便繼續道,“我這幾天正猶豫著要怎麼對你說,沒想到他這麼快就來了,其實……我在貴陽見到了他,我也很意外……錦屏……錦屏?”
他聳眉凝視她的臉,輕晃她的肩膀,“你說話啊。”
白錦屏垂了頭,仿佛一株原本枝繁葉茂的花兒,一下子失卻了水份和泥土,枯萎掉了。
知道她身上有大隱疾,連城害了怕,托起她的頭,迫使她仰起臉來,見她秀眉緊蹙,滿臉都是因回憶而痛苦的神色,還緊繃著雙唇,仿佛在努力讓自己鎮定。
連城的心一陣疼痛,抱著她說:“錦屏,你有什麼就說出來,我不在意……”
白錦屏頭倚著他的胸口,眼裏是淚,臉上卻露出笑容,喃聲道:“真好,漢文哥沒有死,竟沒有死……許伯伯一家有後了,許家的香火可以延續下去了……”
連城闔了下眼,仿佛在緩解什麼不適。
突然,白錦屏的頭在他胸口用力抵了一下,一手拳起一下一下捶他的肩,為難、矛盾、忐忑、悲喜參半,傷心難過,喃聲問:“可這怎麼辦呀?連城,怎麼辦呀?原來他是真的,他說的是真的……”
連城垂眼看她,不覺吻她臉上的淚珠,聲音微顫,患得患得問:“錦屏,他說了什麼?”
“他還能說什麼?”白錦屏抬起頭,向後仰著,突然變得憂鬱。
連城著急問:“到底是什麼?”
白錦屏眼睫一垂,眼眶裏的淚流下來,“他說——屏兒,你過的可真滋潤……”說罷,她閉了眼睛,無力靠在連城懷裏。
她以為那是許漢文的影子亦或是魂魄,因為真正的許漢文是不會說這種錐心刺骨的話的……
連城的雙臂收緊……人心易變,許漢文,這是在挖錦屏的心!
她的臉完全埋進了他懷裏,聲音低微又有些激動,“他恨上我了,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他現在是什麼身份?他一定在周圍看了我好久了,我竟然不知道……他是有備而來的…..”
連城聽著她的話,本來是坐在床邊抱著她,此刻,他完全上了床,把她抱在懷裏,不住吻她的鬒角、額頭、臉蛋,聲音幽幽,有一絲僵硬,“錦屏,別的都不重要,你告訴我,你現在對他是怎樣的感情?”
白錦屏仿佛剛回過神,抬頭看著他,無法開口。
他懇切道:“你大膽告訴我,我能接受,隻要你明確了這一點,你就會知道以後該怎麼麵對他,該怎麼做……其實……他現在最恨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