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曉小臉泛白,慢慢捏緊手裏的祈願牌,目光望向唐夏,眼神帶著探究跟疑惑,最終什麼也沒說。
初七很快也跟來了,手裏還拿著幾支簽字筆。
“唐夏姐,這個給你,把你心裏最想的寫下來,一會兒讓二哥幫我們掛上去。”
唐夏道了聲謝,接了過來。
祈願牌隻有半個手掌這麼大,做的很精巧,下麵掛著一個小巧的中國結。
唐夏拔開筆蓋兒,捏著祈願牌,眼神不自覺的望向沈濯雲,他側靠著亭柱,右手夾著煙,深深地吸上一口,煙圈淡淡的籠罩著他,薄霧藹藹中,他投過來的輕輕一瞥,讓她心跳如雷。
心裏最想的……
她心裏最想的是什麼呢。
唐氏?殷承安?還是……
她捏著筆,垂下眸子,慢慢在上麵寫下一串東西。
“二哥,幫我們掛起來。”
初七寫完,就揮手叫沈濯雲。
沈先生撚滅煙頭,鞋子在上麵碾了兩下,跨步走了過來。
初七走過來,對唐夏道,“唐夏姐,給我吧。”
唐夏看了一眼沈先生,悄悄將那張牌塞到初七手底下,無意間瞥到了其中一張牌,隱隱看見上麵似乎是一個人名,等她再想看的時候,初七已經蓋上了。
水汽熱騰騰的,熏蒸的人有點兒昏昏欲睡,唐夏打了個哈欠,微微合上眼皮,其實童曉寫的那張牌,她看清了一個字。
一個“濯”字。
濯字為名的人並不多見,唐夏知道的也就一個,沈濯雲。
童曉對沈濯雲的心思其實從來都沒有掩飾,那個女孩兒聰明伶俐,幾次看她的的眼神,唐夏覺得對方可能認識她,不然也不會在初七明確對她叫出小嫂子後,還對沈濯雲那麼主動。
唐夏低聲歎了口氣,腦袋被蒸騰的有些昏昏沉沉,肚子也有些難受,她皺了皺眉,站起身,包上浴巾,準備出去透透氣,結果到了試衣間,卻發現自己衣服不見了。
唐夏蹙了蹙眉,在更衣室呆了幾秒,就出來了。
室內很暖和,但是室外的溫度已經零下了,唐夏隱隱猜到了是誰做的,她對於女人之間這種勾心鬥角疲於應對,也不想一會兒讓初七過來太過難堪,思索了一會兒,決定出去讓服務員送一身衣服。
她整理了一下浴袍,仔細對著鏡子看了一番,才來開房門。
門一開,一股寒氣直接撲麵而來,唐夏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差點兒想退回去。
她咬咬牙,關上房門,赤著腳穿著這裏的拖鞋,緩步走了出去。
長廊是個風口,四處漏風,唐夏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剛走了兩步,就聽見身後傳來的腳步聲。
她心裏一喜,以為是服務員,結果一轉身,就瞧見沈先生穿著一身貂絨大衣徐徐朝她走來,眉頭緊皺著,臉色有些陰沉。
她嘴角的肌肉僵了僵,還沒來得及開口,沈先生已經脫掉身上的大衣直接披在她的肩頭,語氣有些不太好,“出來不知道加件衣服嗎?”
唐夏抿了抿唇,拉了拉衣服,咬著唇沒說話。
她會這麼狼狽,說到底,還是因為他,他還好意思責備她。
“你不是去談事情了?”
唐夏決定繞開話題,因為衣服被抱走實在有些丟臉。
“談完了。”
沈先生淡淡說了一句,打量著她的神色,又問道,“你要去哪兒?”
“我,”唐夏悶著頭,半響,才小聲道,“衣服掉溫泉了。”
沈先生望著她,眼神略微有些古怪,“你穿著衣服進去泡的嗎?”
唐夏……
她憤怒的瞪了沈先生一眼,扭頭就走。
沈先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聲音低了下來。
“這就生氣了?”
唐夏不吭聲,沈先生伸出雙手將他的臉頰托起,低頭在她瞪大的雙眸裏,低頭在唇角落下一吻,輕輕地,宛如一根羽毛掃過,卻讓人心頭發顫發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