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回憶裏掙脫出來,看著病床上的女孩兒,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需要什麼,跟我說。”
丁妍搖了搖頭,笑了笑,想了想問道,“你太太他沒事吧。”
殷占軒“嗯”了一聲。
“今天她來我公寓找我,我當時並不知道她是您太太,我們一上來,語言就發生了衝突,後來爭吵的時候,我不小心摔倒了,不是她推我的。”
殷占軒皺了皺眉,這時候,病房門被推開了……
病房的門應聲而開,蘇梅立在門口,視線越過殷占軒,落在丁妍身上。
她眸中閃過一絲厭惡,跟惡毒,緊抿著嘴唇,生硬道,“我已經聯係好了醫生,明天就可以做手術。”
殷占軒臉色一變,聲音沉了沉,“什麼醫生?”
“你說什麼醫生?”
蘇梅赤紅著眼,厲聲反問,“難道你還想留著這個野種,讓外人看笑話不成!”
殷占軒神色陰沉,即便他不想要這個孩子,但是聽著別人一口一個野種,心裏的滋味可想而知,孩子是野種,那他這個播種的是什麼?
他聲音僵冷道,“她傷口剛剛縫合,現在不適合做手術。”
他隻是將客觀事實說了出來,但是這話聽到蘇梅耳中,卻成了一種維護,一種推脫,她捏緊拳頭,劇烈的情緒波動,讓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胸口跟著一起一伏,壓抑的怒氣,霎時噴湧而出。
“你就是想這樣這個女表子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張臉?你既然這麼喜歡她,當初為什麼要跟我結婚!這麼多年,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呢,你養的那些情婦,睡過的那些女人,哪一個身上沒有張雪蓉的影子,半夜夢醒時分,叫的也是她的名字,這種日子我受夠了!我受夠了!我要你立刻讓這個女人打掉孩子,否則我現在就去告訴記者,告訴全國人民,你辦得肮髒齷齪事!”
“夠了!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還不嫌丟人嗎!”
殷占軒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了,蘇梅一次一次再挑戰他的底線,他對這個沒有腦子,一出事兒隻會大吼大叫的女人,此時此刻厭煩到了幾點。
如果不是當年蘇家的權勢,蘇梅身上沒有一點兒能入得了他的眼,她身上沒有大家閨秀那種氣度,因為蘇家本身也是個暴發戶,花在女兒身上教養的時間,肯定不能跟真正的名門閨秀相比,可因為她是蘇家唯一的女兒,從小就備受寵愛,養了一身臭毛病跟驕縱的壞脾氣,遇到點兒什麼事,不會想著怎麼去處理,隻知道大呼小叫,鬧得人盡皆知,這樣的性子,哪怕是再漂亮的臉,他看見了,也隻有厭煩。
也正因為這樣,越來越懷念張雪蓉的好,前些年蘇家的事業跌入低穀後,蘇梅的性子才有所收斂,而現在,這些隱匿的本性被暴露出來後,他對她隻會更加厭惡,跟不耐。
蘇梅嗬嗬一笑,冷冷的看著他,啞聲道,“丟人?你還知道丟人?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怎麼不想著丟人?我這些年,跟著你這些髒事兒丟的人還少嗎?今天你就給句明話,什麼時候墮胎!”
他話音剛落,殷承安突然出現在門口,他來得很急,呼吸還有些不太穩定,看見病房裏的場景,神色微微變了變,抿起唇,拉住蘇梅,低聲道,“媽,你沒事吧。”
蘇梅看見殷承安,忽然就像是找到了靠山,積蓄了幾天的淚水,噴湧而出,哽咽得不成樣子,“承安,承安,媽以後怎麼辦……”
殷承安掃了一眼丁妍,對方躲開他的視線,將目光落到別處。
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頓時讓殷承安心裏有了幾分猜測,丁妍並沒有向自己所說遵守自己的諾言。
他的臉色沉了沉,這才問蘇梅,“媽,怎麼回事?”
蘇梅摸了一把眼淚,啞聲道,“問你爸,這種惡心的事,我說不出口。”
“蘇梅你夠了啊!”
殷占軒捏著拳頭,一張臉黑如鍋底。
殷承安卻平靜很多,他扭頭望著殷占軒,聲音沉了沉,“爸,到底怎麼回事。”
殷占軒在這種逼視下,一張老臉青一陣白一陣,好半天,才陰沉著臉道,“你媽跑到人家住的地方鬧,把人打進了醫院。”
“殷占軒,你要不要臉!”
蘇梅一聽這話,指著他鼻子就罵了起來,“你搞大了這女表子的肚子,往我身上推脫?你憑什麼往我身上推脫!這麼不要臉的事,你有種幹,就有種去承認!”
殷承安眸色一深,看著丁妍的眼神多了些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