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回到王府已是寅時,寧初兒鬧著要吃帶回來的夜宵,墨離歡把東西舉得高高的讓她怎麼也夠不著。
“墨離歡,你這個騙子,說好回來給我吃的。”
“你看看現在什麼時辰了,你就不累嗎,先休息,明天再吃,又不會壞的。”
“我不管,我餓。再說放明天容易壞還不好吃了。你快給我。”
看著為了吃的上躥下跳又大喊大叫的寧初兒,墨離歡想著怎麼喜歡這丫頭了,這丫頭也是的,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這一切都是被你寵出來的唄,你要是強硬點,王妃也不能吃上啊。看著吃的滿足的寧初兒,墨雲心裏無比的佩服自家主子,絕對有當奶媽的潛質。
吃飽喝足的某隻,很快就昏昏欲睡,等不及回屋就趴在了桌上。墨離歡也隻好認命的把她抱回了晚念閣,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人,揉了揉眼,去了書房。
書房裏墨雲和墨竹早就等在了那裏,強打著精神聽著。墨雲說的無非是幾個人的婚事,墨雲煙會在下個月月初隨二皇子回西域,越逸靈已經接進了太子府,與寧媚兒同為太子妃,墨離悠的婚事自請擱淺一段時間。
“擱淺?兵部侍郎也答應?”
“是的,兵部侍郎說九王爺才回來,還沒熟悉都城,對趙蓮兒也不是很了解,讓他們互相了解了解自然是好。”
“離悠……”
好一會兒沒聲音,墨竹剛想打嗬欠,“墨竹,你又有什麼事?”
“主子,那人病了。”
一陣沉寂之後,低沉的嗓音聽不出喜怒,“病了找大夫,找本王幹嘛。都下去。”
“是。”早就知道這不是個好差事,但總要稟報,後麵的就不是他該關心的了。
“主子。”
“嗯?”對於突然出現的修夜,墨離歡有些吃驚。
“今天屬下暗中守在高處,發現屋外有個人一直躲著沒出現,而且……”
“那應該是夜殤的妻子雪姨,怕是不想見生人故意躲著,不用管了,沒什麼的。休息去吧。”說完這話,墨離歡就踏出了書房,朝晚念閣方向走去,可走幾步又折回去了。
修夜有些著急沒說完的話,但心裏又猶豫著,想著是他看錯了吧,或許隻是相似。
終於睡醒了的寧初兒發現又已經天黑,吃過飯後還是沒見墨離歡的身影,感到無聊。對輕禾說了一聲便獨自在府裏遊轉,自從那次和他抱怨以後輕禾兄妹就沒有那般嚴密的跟著自己,給足了她私人空間,想起和他討論這個問題時的樣子,就覺得甜蜜。
現如今和墨離歡沒了隔閡,又情投意合約定終身,能有幾人像她一樣幸運。陷入甜蜜陷阱的她也不知走了多久走了多遠,緩過神來已是一片陌生。
這是一座幽靜的院子,在王府這麼久也從未發現有這麼個地方。在好奇心的作用下寧初兒進到了院子裏,還未多走幾步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連忙躲在了一旁。
在看清人影了一瞬寧初兒呼吸一窒,緊張得不敢發出任何響動。晚飯前都沒見過著的墨離歡此刻出現在了這兒,想著這裏會不會是他的秘密基地,就不要在這裏逗留了。正準備轉身離去,不料一番對話讓她邁不開腳。
過了很久,天完全黑了,月亮明亮的在天上掛著,在黑夜裏呆久了,什麼都看得清。跌跌撞撞的走出了院子,月光把眼前的石子路照的格外清晰。以前很喜歡這鵝卵石鋪的石子路,如今走在上麵隻覺得每一顆都作用於心,疼的有些抽搐。
“王爺平日裏對夫人不過問,如今夫人生病了還是挺關心的嘛。”
“是啊,王爺還是很溫柔的呢。”
“以前的傳聞都不可信,現在我們看見的才是真的。”
“就是,快點把藥端去,免得王爺知道責罰。”
“嗯,快走。”
腦袋裏這幾句話一直來回的重複著,夫人、王爺、溫柔,就像三把利刃一樣狠狠的插在她的胸口上,用力的壓著胸口想減輕痛苦,卻越來越難過。終於失聲痛哭在這無人的角落,淚水落在土裏很快就消失了,但是痛哭卻不會因此而消失殆盡反而更加刻骨銘心。
晚念閣裏墨離歡正焦急的等待著不知去向的寧初兒,終於看見人影的一瞬,立馬衝了上去。“你去……”慌亂的躲避,讓墨離歡的手停在了空中,嘴裏的話也不知如何說下去了。
通紅的雙眼,全身不知為何在輕顫著,看見自己沒有以往的喜悅,反而排斥的疏遠了距離。
“你去哪兒了,再不回來輕禾都要哭了。”不想說是在擔心,隻好拿輕禾來替,按以往的情況來說定會纏著非要他說出心裏話來,可這次等了許久也沒有回答。
想要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伸手過去,卻又一次被躲掉。“我隻是出去透透氣,你沒事就回去吧。”
這下連空氣都變得凝重了,自從確定感情以來,除未行周公之禮一直都住在一起,可現在……
一旁的輕禾也覺察出了問題,看著兩人的相處,也特別的後悔沒有跟著出去。在墨離歡的示意下,隨著寧初兒進了內室。見她情緒這般低落,行為也很怪異,墨離歡也隻好離開。可回到君子閣心煩意亂的他怎麼也無法入睡,想到府裏還有一個白吃白住的家夥,一下子有了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