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修緣用衣袖抹去口上血漬,虛弱道:“大小姐,我都被你打吐血了。”
蘇緹縈噘嘴道:“本要把你打得落花流水的,誰叫爹之前那樣說!誰知你這麼不堪,一招都受不了。”
霧修緣苦笑地回到蘇味道旁邊;蘇緹縈隨後。戚卜足目睹整個經過,不好意思再叫霧修緣出來獻醜,但略略說了一些話,勸勉霧修緣努力修煉之類的。
蘇味道瞧著沒意思,低聲與封之祇說了兩句,便離開了。戚卜足不欲落個以大欺小的罪名,借口離開了。
“這,對練內容,還是繼續武印嗎?”封之祇對戚卜足門下為首的役歌道。
役歌,玉樹臨風的英才,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指名邀戰好···”尾音拖長,又略顯歉意道:“小弟突然有事,先離開一會,稍後再向封師兄討教。”他竟是朝虞小說走去。
役歌去到幼薇走廊,與虞小說對視一眼後便一同離開。但眾人除了霧修緣和封之祇,誰都沒注意,因為——
“花襲人,你出來!”琦箬笑驀地真氣盈體,一步接一步,悍然出場。眾人驚訝間,傲然拋劍,插於場中。桀驁不馴的劍意,刹那間籠罩四方。
幼微走廊上的繡眼竹葉青鳥,紛紛驚飛。院外,某同門驚呼道:“又是她!”
“好強!”霧修緣咂舌道:“也好要強的劍氣!”
封之祇意味深長道:“她與襲人,自打入門,便是相互競爭的對手。”
“如此!”霧修緣自然是明白的。敵對的另一番含意是,彼此承認。如同他與蒼玄泣,既是搶奪孤山下任峰印之位的對手,也是彼此認同的師兄弟。
琦箬笑邀戰,花襲人豈能退卻?緊衣、束發、拋劍。“錚!”兩劍並立,真氣激蕩。劍下黃土猶如蒸騰的白開水,揚起層層塵埃。
同一時刻,以雙劍為中心,地麵上一個黑白太極圖案自中心擴散,直徑三丈。陰陽魚的陽眼與陰眼,各自浮現出大篆體文字,分別是“一百九十五”與“八十六”!
“殺!”兩人一同極力衝出。握劍,交鋒,錯身,一氣嗬成。
程趁緣一眼不眨盯著戰場,擔憂道:“琦師妹年紀雖小,在當今徒輩中卻屬一流。在一個月前,她與九秋院的宗琔邸宗師兄武印得勝。今年的六翹門試,對六翹而言,她是最有威脅性的。”
“琦師妹所創的劍式‘神裂之凰’,在劍研評定中得到掌印讚譽,甚至可能刻在方竹觀壁上。”封之祇沉聲道:“前途,不可限量。”
“小心,琦師妹···”戚卜足門下中,卻突然有女同門如此喊道;語氣較為怯懦。
“小心,花姐!”蘇緹縈心想場上不能輸,場下更不能敗。
“小心,琦師妹!”葭莩被蘇緹縈這一挑釁,不甘落後。
隨後兩邊又各自喊了幾下。蘇緹縈覺得自己這方隻有一個人在戰鬥,無有氣勢,瞥了眼梁再冰。
可是,梁再冰冷冷的硬是不出聲。蘇緹縈無可奈何,轉頭對霧修緣道:“喂,喊兩下啊。”
花襲人與琦箬笑招來式往,誰也沒占到誰的便宜。霧修緣看得津津有味,沒留意到蘇緹縈的話。蘇緹縈這一下氣得收腹抬胸,狠狠踩了他一腳。
“哎呀!”霧修緣痛得抱腳連跳,“你幹什麼!”
“哼。”蘇緹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抱胸背對霧修緣。
程趁緣奇怪問道:“怎麼了?”
霧修緣瞥了瞥蘇緹縈,不由暗暗搖頭,強忍痛楚,把手從腳移到肚子,苦笑道:“肚子痛。”
鬥至三百餘招,霧修緣腳不痛了,然而見到蘇緹縈有轉身之勢與抬腳之意,立即大聲道:“花師姐剛才轉身那一刺,腰似乎沒用力啊。”同時向旁邊踏出一步,離蘇緹縈遠點。
封之祇粗眉一挑,不由眯起了眼睛。
“說,誰都可以。但是,做不做得到,是另一回事。”黃河非我目無表情地道:“你說是不是?阿月渾子。”
黃河非我一唱,阿月渾子不和,歎聲道:“沒意思。”
“花姐,有勝算吧?”程趁緣摸不清戰況。
蘇緹縈奸計不得逞,失落道:“說什麼呢,花姐可是我們當中最強的。琦箬笑怎是花姐敵手!”
梁再冰也點頭道:“花姐不會敗。”
黃河非我卻道:“我看未必,神裂之凰還未出呢。”
蘇緹縈欲反唇相譏,封之祇平靜道:“認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