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修緣盯著敗範縝半晌，越發起疑。接過箸子後，囁嚅道：“這嘛，我自有，嗯，道理，自有道理。”
“八歧大蛇死後，軀體跌落入暮骸之城，豈是易取？”
霧修緣苦思冥想，都無法給個合理的解釋，隻得一邊吃菜，一邊假裝隨意，道：“佛言，不莽問。”
敗範縝看著神秘兮兮的霧修緣，恨不得把餘下的飯菜一咕嚕吞下肚，不留一絲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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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修緣吃飽喝足後，辭別敗範縝，來到一間小茅屋。他一推門進去，裏麵的人就立即躺下。
“莫裝睡了，今兒送你上路。”霧修緣淡淡道：“陌以竹！”
床上的女子——陌以竹微微挺腰，卻是翻身朝內，背對著門口冷笑道：“我可沒有裝睡，隻因你鎖住我全身真力，令我力乏！”
“我禁你一魂，留下爾命，你該知足。”
“我活得好好的，不知是誰要我的命，消我的孽。”
“多行不義必自斃，我隻不過是送你上路的那個人。”
“說得好像，我天地不容！”陌以竹緩緩翻起身，抱著膝蓋側臉望著霧修緣，冷豔道：“送我上路？那你怎麼把我關在這裏，這許久？”
“你濫殺無辜，罪孽深重。師門命我捕你，現在你在我手上——”
陌以竹驀的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被子，對霧修緣狐媚一笑，“在你手上，你如何處置我啊？”
桃花扇媚惑之術臭名昭著，霧修緣深知這一笑的厲害，惕然道：“送在非醉煉獄！你經我手入獄，隻需好好反省，時日一到，我自會懇求門中師輩，還你自由。”
“嗬，也是無情。”陌以竹沉默頃刻，輕聲道：“以前的你啊！”
霧修緣躊躇半響，轉身出門。臨離開時，輕聲道：“你瘦了。”
陌以竹微微一怔，不由低下頭，嘟囔道：“多管閑事。”
“並非多管閑事。”霧修緣側頭認真道。
“你在關心我？”
“不是！”霧修緣沉吟片刻，淡淡道：“你好幾天沒見光，樣子蠻邋遢，即使沒銅鏡梳台，胭脂粉墨，也得打扮一下吧。要不然，門中師輩還以為我虐待你——”
“要你管！”陌以竹寒著臉聽完，忍不住反擊，扭身抓起枕頭，使勁狠狠砸向霧修緣。
霧修緣倒腳一踹，枕頭瞬間飛轉，正巧砸中陌以竹胸口。陌以竹失去了靈力，比不上小家碧玉還有躲的力氣，撲通一聲，昂倒在床上。
然後，許久沒發出聲音。
“你沒事吧？”霧修緣禁不住擔心道。
“沒事才怪！”
“痛嗎？”
“你指哪裏？”
霧修緣霎時間尷尬了，欲言又止。
陌以竹輕歎一聲，翻身又向內側臥，攬住那個枕頭，低聲道：“你真的，姓忘川？”
霧修緣料不到陌以竹會問這事，隻點了點頭。
“吱一聲啊。”
“點頭了。”
“你個蠢頭！”陌以竹嬌軀一轉，又是一個枕頭砸過來。
不過這次，霧修緣抓住了。
陌以竹盯著霧修緣，眼神有莫名的期待，“為什麼要告訴我？”
霧修緣躊躇了半晌，昂頭道：“那時，覺得要說些話。”
“這就是理由，你的道理？”陌以竹緩緩低下頭，白嫩玉手相互絞著，歎道：“不過，栽在你手裏，也不算太壞。畢竟，我聽說了，你也夠淒慘的。”
霧修緣無言以對，靜靜地又占了一刻。當詭異的尷尬氣氛籠罩整個小茅屋時，他計算著以後種種，關門離開。
“不暴戾了呐。”他似在自言自語，“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