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道(2 / 3)

孟家滅門一事對孟如歌造成了極大的心靈衝擊,他怒發衝冠,恨不得立刻殺上帝宮,誅伐了無道暴君,但修神道者多不驚之輩,深知僅憑自身一人之力無法報仇的孟如歌,很快就冷靜下來,思忖複仇。

之後,他化名夢歌天,在武宗皇帝燕辛的眼皮子底下建立了一個文人詩會,題名“崇武”,顧名思義以歌頌武宗皇帝的豐功偉績為主旨。

武宗皇帝燕辛雖說蔑文尚武,但也不至於禁止文人歌頌他的功績,好大喜功的他反而大力促進崇武詩會的規模擴大,詩歌流傳。

崇武詩會表麵上是詩會,暗地裏卻是以翻天為目的的地下組織,其中籠絡了數位不滿燕辛荒淫無度統治,或年少時遭受過八柱國不公對待的不幸之人。

入翻天者,多以天為號,夢歌天,白倚天等人都是翻天的中流砥柱。任憑誰也無法想象,這些白日裏不擅攻伐、隻曉音律的文人,每一位都是俯視帝國的宇內至高。

武啟四十八年秋,燕辛征戰星河聯邦,於天塹通道遭伏,搏殺十五位宇內至高,最終犧牲沙場,被譽為自高祖後氣力最盛者。

夢歌天等人當下解散,受重傷的夢歌天跨越無數光年埋骨北海道,留殘魂於海怪之口,後被無雙伉儷獲得,幾經輾轉,落許離之手。

眸子上流轉掠過的記憶停止,許離長舒一口氣,這些輝煌多舛的記憶對於才十六歲沒多少閱曆的他而言過於沉重了。

而記憶裏一尊尊驚天動地的宇宙至高,一拳可以擊碎星辰,揮手可召來天河,以星海巨獸為騎,漫行宇宙,何人敢不尊崇。

這般威勢令他心潮澎湃,如果他掌握了如斯力量,區區一個徐家怎會逼得他進退不能。

‘神道麼?’許離喃喃道,這可是第一位宇內至強孟長欽掌握的力量,是被許多宇內至高忌憚、覬覦的力量,是勝過修身不止一籌的力量。

感知到護持在體表的膜因神道傳承結束而逐漸消失,許離閉上雙眼,比較淺顯、適合此時的他發揮的神道法門在心頭淌過。

“惑!”許離輕輕吐聲,他被孟如歌判定為繼承神道的好苗子,著實無錯,無需多久許離就熟練掌握了一些神道技巧。

守衛在第十八號禁獄外的虎子兩名獄卒正在閑聊瞎扯,忽地眼神失去光彩,變得木然,虎子走出安全地帶,至禁獄前,掐了個複雜的手決,十八號禁獄中的水從密密麻麻的空間孔縫中流走,封閉禁獄的透明空間屏障撤離。

許離靈敏地翻身落地,快步走出第十八號禁獄。

“溯!”許離狹長的眉毛蹙起,盯著眼前獄卒,叱道。虎子機械似地娓娓道來,將此為何地,許離被關押在這裏的緣由和天波樓的詳細信息都竹筒倒豆子般說出。

許離眉心皺出‘川’字,對於自身處境有些絕望,他是個旱鴨子,身處萬丈深海,即便逃出碧波禁,也回不到陸地上,更何況他甚至逃不出碧波禁。

碧波禁中不隻是禁獄中有水,每一重禁獄間都有聯結的甬道,甬道中充斥著水,即便是掌握手決的獄卒,也必須親身闖過。

這也就是為何第十八號禁獄被稱為天字一號,因為聯結第十九號禁獄的甬道,仙元境的強人想要闖過都費勁。

許離雖說繼承了神道,但畢竟修煉時日尚淺,境界不夠高深,未擁有一言影響天地法則的能力。

也就是說,麵對環境的硬性束縛,許離不修煉到煉體九重,無法離開碧波禁。

“厥!”許離揮揮手,虎子兩名獄卒跌倒在地,昏迷過去。

他原地盤膝而坐,冥想修煉起來,他從來都不是善於投機取巧之人,既然修煉到煉體九重才能離開,那便修煉,除了修煉他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許離無可奈何之下隻得在碧波禁第十八重禁獄外閉目修煉,隻待突破煉體九重後再思脫逃之法,隻是十萬裏海域終究不如頃山口靈氣奇殊,達不到進境一日千裏的異效,煉體九重不是一朝所能企及。

許離想當然地以為,隻要動用神道手段牢牢控製住虎子兩名獄卒,外界就不會知道碧波禁內發生了何事,也就不會差人前來察看,那樣一來,他就有足夠充裕的時間修煉。

但他未曾考慮過,天波樓既不遣人審問,也不用刑泄憤,難道單單是想要將他關押在碧波禁內一生一世?

他也不知道,碧波禁獄卒每逢七日輪替,七日一過,前來輪替的獄卒就會發覺異常,隨即通知王甌。這一點,許離沒有詢問,虎子自然也就沒說。

到時,傷勢複原的王甌懷恨在心,必會想方設法地動用狠辣手段炮製許離。

堂堂天波樓樓主,既掌控著碧波禁的出入法,又繼承了白倚天的頃山之力,論權力,傾覆十萬裏海域,論力量,即便失去了頃山之力,也是仙元初期的強人,哪怕是黑暗領袖徐殤都得掂量著處好關係,竟然被一小輩一眼瞪趴下,此仇不報他有何臉麵繼續在夕神府江湖上立足。

更何況,當日孟如歌借許離之力強攻一擊,卻也隻是擊倒王甌,未能擊昏,劇痛之下王甌隱約聽清了孟如歌借許離身軀自語的大概內容,因此,他原本對許離還有三分忌憚,但之後細細琢磨“許離”自語的幾句話,想明白其中緣由,反而對許離身上的傳承起了覬覦之心。

第十八重禁獄外的許離不曉得七日之後自己危在旦夕,仍是沉下心不倦修煉。

另一邊。

徐熙風悠悠醒轉時已是昏迷一天一夜,徐霓裳的一袖乾坤是先天後期的玄妙手段,盡管她沒有傷人之意,但其中蘊藉的大法力仍是仙元境修者所無法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