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夜,是我!”
那個怪東西開口說話,之所以稱為怪東西,因為那東西是一個很大肉球,圓滾滾的,四肢為短小的尾鰭,卻長著一張人臉。
那人臉竟然是陳章法。
我如遭雷擊,一臉震驚,整個人定定地在那裏,像是木樁。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我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但是那道熟悉的聲音和這張親切的臉龐就在我的麵前……
“章法,怎麼是你?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是不是她害了你?”我勃然大怒,符籙橫空,法威遮天,水浪迭起。
我與陳章法相識七八年,一起處理過著名的靈異事件,相交甚厚,意氣相投,如今見了他這副模樣,我心如刀絞,怒不可遏。
“照夜,你別誤會,不是她,而是陶淑雲……她是個瘋女人。”陳章法遲疑了會,怒喝道,麵容扭曲,極盡憤怒。
“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感覺震驚,問道。
“當時,我們這支隊伍進入雷澤後就不斷地被怪物和凶獸襲擊,這麼怪物似乎是有意識的攻擊我們……最嚴重的一次就是遇到了一群火牛群,這群火牛致使我們隊伍直接崩潰。那次,我和陶淑雲一起逃了。但是很快,我就發現陶淑雲不對勁,似乎對這裏輕車熟路,了解這裏的一切,最後我們來到了一座上古神靈隕落的墳墓。當時,她開心的不得了……我就質問她是不是在盤山那座先秦古墓裏發現了雷澤的地圖,是不是故意甩開這些人來到這裏。她竟然告訴我是的,當時我氣瘋了……嗚嗚……那麼多同誌不明不白的死了,居然是她故意害死的,你說她有多毒,最毒婦人心啊……”
陳章法痛哭流泣,一臉的痛楚,充滿了怨恨。
我咬牙,森然地道:“然後呢。”
“我當時就勸她回頭,讓她跟我回去,把地圖交出來,跟組織承認錯誤。但是,她不停勸,要我跟她一起進入墳墓裏獲得神靈的道統。但是,五十四名同誌的鮮血換來的道統於我何用哉!嗚嗚……所以,當時我們就鬧翻了,就在我轉身離開的時候,她拔刀相向,一刀穿過我的胸膛……說我不配成為她的男人,不配頂天立地,而且還故意砍斷了我的雙腳……嗚嗚……她以為我死了,就進入了那個墳墓裏。而我並沒有死,用門派命術強行扭轉命格,得以續命,想爬著出來,告知大家實情……可是,我沒爬出多遠,我被一隻雷虎給盯上了,就逃到了這個湖邊。雷虎把我的身體全部咬碎了,是青鱗救了我,把我的腦袋寄存在這個叫螵蠊怪物上麵,也就成了這個樣子。”
陳章法又哭又笑,變得坦蕩,告知我一切實情。
我聽完陳章法的話,五髒俱焚,心如淩遲,難受到了極點。陳章法居然經受了這麼多苦難,這麼多折磨!
這裏麵竟然還有這段可怕的隱情。
陳章法長歎了聲,道:“照夜,我就知道你會來,會到雷澤裏麵找我。但是,這個樣子怎麼能見你?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又有什麼麵目見你?嗚嗚……要不是你誤會青鱗,我也不會現身,隻會讓她告知你消息。昨天,東瀛人來到了這邊,想打開那個古墓,但他們不像陶淑雲那樣有地圖,熟知內情,因而找不到方法,就想用血祭的方式打開。為此,他們四處搜羅附近的凶獸,就找到了這裏,正當他們抓走青鱗的時候,你們也來了,之後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我心裏難受的要命。
陳章法收住了眼淚,變得平靜,說道:“照夜,你趕緊去救他們吧。在這湖的西北方向十五裏左右,那裏有塊高聳如雲的石碑,墳墓就在石碑下。你要小心東瀛人,他們手上有一支接近萬人的陰兵隊和那個惡靈,非常的恐怖。”
我心中明悟,陳章法所說的萬人陰兵隊,應該就是當年進入雷澤的那支東瀛精銳部隊,據陶清越說,那隻部隊有八千人左右,已經死透了,可能陰魂不散,化為陰兵。
我歎了口氣,問道:“那你呢?”
“我不回去了。我違背祖訓,以命術強行扭轉命格,受到了天罰,出現差錯,導致借來了後世十九世的壽命,現在我就算是死亡投胎也會有十九世墮為任人宰割的畜生。不若,我在這裏將壽命耗盡,陪著青鱗,將來十九世,我為蟲豸,也死的快一些。”
陳章法豪邁的笑道,眼神柔情地看著一旁的青鱗女妖,而青鱗女妖也含情脈脈地看著陳章法。
我的鼻子一酸,有淚水從臉龐滑落。
我是一個孤僻而冷漠的人,但我的心是真誠的,是熱血的,當麵對好友如此境遇,心中不忍,惆悵萬千。
陳章法微微一笑,露出以往陽光般的微笑,道:“別難過了,我現在很好。對了,差點忘了一件事。你幫我把宗門的鎮山印帶回去,就跟他們說我已經死了。”
“噗”的聲,陳章法從嘴裏吐出了一麵銅印,讓青鱗女妖把印遞給了我。
這印上麵和印鈕都是黃銅,而底部為青玉,印麵用陽文九迭篆體雕刻了“應靈攝妖玉文”六個字,此印也名叫應靈攝妖玉文,是信山派的鎮山法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