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發現整個人都置身在朦朧的光圈中,麵前懸空飄浮著一呆絕美的冰山雪蓮,那片片花瓣嬌嫩欲滴,細膩的紋理清晰可見。竟美麗的不似凡間。
乞兒一雙鹿眼微微地亮起,清晰地映著兩朵縮小版的雪蓮。一隻髒兮兮的左手迷醉般地向那花伸去。
當她發現自己手有多髒,有多麼配不上那一抹潔白時,卻是如何也收不回自己的手。
手似乎也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不受她掌控。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花被自己牢牢抓進手裏。
而籠在身側的光也在這一刻以放射狀吸回雪蓮體內,似從未出現過。
捧了花繼續往前走,未走幾步又是一團光,走近一瞧,原來這次是一銀鐲子。
猶豫片刻,再次將手伸出,握了那鐲子在手心兒。
頓覺一陣涼意,冷清冰潤,甚是怡人。
光芒再次收回,這次,乞兒未有停頓,一語不言的往前走。
果然,未走幾步就又是一團光,這次這光團明顯比之前大上許多。
這次直接是一箱金光閃閃的金子,映得乞兒眼睛都亮了。
乞兒第一次見著這麼多金子,更是樂不可支。蹬了腳丫子便撲了過去,摟了那箱子笑得不亦樂乎。
“嗬嗬,有了金子,張嬸和我還有全有,我們就不用住破廟了,以後可以餐餐吃”永福食樓“的醉鴨,再也不用去搶肉包子吃了,嗬嗬,嗬嗬,真好!”
乞兒髒手抓了金子便咬,一咬下去卻感覺不到實物,隻覺著舌尖一痛,端地是猛地一睜眼。
眼前頓時又是一番景象。
這次這光雖柔和,卻也是讓乞兒老不適應。
迷了眼四周一看,自己又躺在了蘇陽河畔的草坡上,全有正好端端趴在一旁睡的起勁兒。
歪了歪腦袋,原是夢了一場,不過,卻是個好夢。
乞兒頓時忘了那一箱黃金,撅了屁股就滾到全有身上,對著尖耳就是一頓死揪。
全有睜了狗眼,甩了舌頭就是一頓狂舔,口水糊了乞兒一臉。
一人一狗就這樣在河邊逗鬧起來,好不熱鬧。
地麵隱隱傳來起伏感,像是有什麼重東西壓過。
乞兒停止了在全有身上做惡的手,沿著草坡爬上去一看。
就見之前見過的馬車,再次豪邁的從上麵經過。
不覺瞪大了雙眼。
“全有!跟過去看看!”
說完領了全有跟了過去。
那馬車一路向了街心駛去,已臨近中午,街道上早不似清晨那般人來人往。
馬車一路暢行無阻。
跟了那馬車追了一路,就見它在一座豪華府邸前減緩了速度,直至停了下來。
乞兒揪了全有躲在府邸一側的拐角處,整個人處於一種興奮狀態。一雙髒手摳在麵前的紅磚牆上。
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隻瞅了那馬車半會兒沒動靜,不隻車前迎接的侍衛急,乞兒也跟著急,看不清眉毛的額頭使勁兒皺了幾下,大眸子裏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這麼大架子,肯定來頭不小。”
乞兒此刻不知怎地,就是認定了這轎子裏的不是城主本人。
也確實是這樣,有哪個官會到了自家門口還像去別人家做客的?
但乞兒此刻還真是冤枉了人家。
霧華靜靜地歪坐在馬車內,一身簡單的絲綢白袍流線般地垂了一地。
修長的腿交叉著隨意擺放,一手撐著下頷,一手拿著本“百草傳”。
一雙眸子微微上挑,半掩半合,卻似布了一層霧氣,生生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隻知這應該是瞧著書瞧入神了。
“霧華公子,到府上了!”轎子外麵的管家又叫了一聲。
“嗯。”
馬車終於傳來動靜。
那聲音如海浪般深邃,又如山泉水般純粹透徹。那語調聽不出情緒,亦如蒙著晨霧一般。
家丁均是一震。
爾後,車簾被輕輕掀起,先是一隻瓷器般透明的手映入眼簾。指甲飽滿整齊,透著淺淺的緋色,骨節分明。整隻手幹淨修長,不見紋理。
乞兒湊在角落裏,未聽清他們說什麼,滿眼都是那隻明晃晃的手。
就見那簾子一掀,鑽出一抹白來。乞兒立馬呆了。
一個男人的頭發居然也能這麼長,一直一直垂到腳踝處,像是潑墨一般灑在不染一塵的白衣上。畫一樣的男子。
像是沒看見別人眼中的色彩,霧華拖曳了一身委地長袍便向大門走去,行走之間行雲流水,如霧飄散。
見了那男子進了門,乞兒下了個總結,
“水霧一樣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