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麵上是揮之不去的傷感，指著一旁的嬤嬤道：“這是你娘娘家的人，你外祖母想要接你去她身邊教養，而你母親已去，我恐怕也不能抽出空來教養你，所以讓你來聽聽你的意見。”
嬤嬤亦說：“老太君思念愛女，如今小姐已去，所以想接小小姐過去，聊慰思念之情。”
很配合地接口，很緊張的語氣：“爹爹不要玉兒了嗎？玉兒已經離開娘親了，不想再離開爹爹了……”水眸中溢出點點淚光，看得一旁的嬤嬤險些認為自己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林如海歎氣：“爹爹也不想啊！可是爹爹抽不出空來教養玉兒，你若是去了你外祖母的身邊，你外祖母必會好好待你，那兒又有著姊妹能陪著你，爹爹也能放心啊！”
本就已是蒼白的臉色更是略顯憔悴，欲說什麼，卻終究還是忍了下了，“咳咳……”咳嗽聲阻止了所有人接下去的話。
林如海一臉緊張：“玉兒，你又生病了嗎？”
嬤嬤眼底精光一閃：“林小姐可是有不足之症？”
林如海歎息到：“這孩子先天不足，身子羸弱。幾年前大病一場，險些救不過來。後來有兩位仙風道骨的道長恰好雲遊至此，才救了小女一命。據那兩位道長講，我這孩兒見不得淚，也再生不得大病，否則，隻怕是凶險萬分。”過了不久又道，“當日她母親在時，將她照顧得一應妥帖，偶有小病小恙倒也無甚大事。隻如今，誒！”又轉向我道：“玉兒，為父也是為你好啊！若是父親一個不察，豈非要你命喪黃泉？為父已升至巡鹽禦史，在其位，謀其政。況且，我也不能辜負皇上厚待啊！”
我抬起淚水迷離的雙眼，咬著雙唇，低聲說：“父親如此說，女兒聽父親的便是。”
嬤嬤也不敢再繼續看這父女二人，，既得允諾，便急急告退複命去了。
隻見林如海斂眉肅目，朝角落躬身拜了一拜，口中想要喚什麼，卻終究還是忍住了。本以為以自己女兒的聰敏會跟上，哪知一向冷靜的女兒竟有些恍惚。
林如海忍不住提醒道：“玉兒。”
卻見女兒回過神來，卻反朝他伸出手，要扶他起來，不覺一怔，這全然不合乎禮儀啊，雖說這位還不曾……心念間，卻又隱隱有些明白。這個孩子全然不似常人，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嗎？是以便也立起。
但聽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出，十來歲的少女踩著優雅的步伐走出。
“呐，月師姐，好久不見啦！”臉上露出調皮的笑容，朝著林如海淺笑：“林大人，你方才就不該給我行禮的，月姐姐可是很護短的，你們走進她的心裏，她就是容不得你們受一點點的委屈的，你看姐姐，現在周身還環繞著低氣壓來著。”
頓時無言，哪來的低氣壓好不好，若是我那麼容易就能被人勾起怒火，那我還是我嗎？普天之下，能夠起我怒火的，實在是已經找不出一個了。
“修雪。”略帶無奈的語氣。
“好嘛好嘛。不開玩笑了還不行嗎。”隨後話鋒一轉，“不過你們兩位不會想要告訴我，你們相信那個老嬤嬤的話？”
我對上修雪的眼，純粹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至於話，都懶得講。
還是林如海給她麵子，道：“自是不信。當年夫人‘去世’，賈家倒是也打發了人來客套了一番，可主要目的，還不是又派人來逼敏兒來寫婚約！”
“婚約！”兩人同時驚呼，修雪道，“月姐姐和賈寶玉的婚約？”
“沒錯。”這回氣壓是真的低下去了，不過不是我的緣故，而是修雪。幸而林如海又繼續講道，“既然玉兒如此相信福晉，那這段家醜也就沒什麼不可說的了。”
“福晉~~。”“喂喂喂，你那是什麼眼神，還有，別在那似笑非笑的看著我，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還有！林大人，拜托你把福晉兩個字給我去掉，本小姐還待字閨中呢！”明明白白的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