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的天空晴朗到萬裏無雲,萬裏無雲的方城卻在北城響起了驟雨急促的喘息。
嘈雜中沒有絲毫的間隙,偶爾夾雜出陣陣各色聲音的驚呼。
天空中落下的白衣男子,衣袂飄飄,似笑非笑,手中的那一根木棍就如此的千變萬化,不辨虛實。
這一棍直指那片空出來的空地,直指空地中的那個叫做楚笑的少年。
楚笑站在中央,站在這片空地的中央,同時也是這一棍的中央。
當方天畫出這一棍的那一刻,這一棍便不再是一棍,不管是在楚笑眼中,還是在他人眼中。
這一棍依然是驚雷,就像磅礴大雨來臨之前響徹天際的驚雷。
所以那湧動不息的棍雨便如約而至的在驚雷劃過後毫不吝嗇的落了下來,風聲已經被擊打的慘叫不絕,所以這便是“落風雨”。
風很大,雨很急,但這並不是方天畫真正的實力,或者說他隻用了三成的功力,這樣即便楚笑接不住自己這一棍,也能全身而退。
退到自己攻擊範圍之外空地的那片邊緣,但他並不想他退,他更想,很想他能接的下自己這一棍,雖然他也不知道在實力差距如此大的前提下如何接得下,但即使強人所難,他也希望楚笑能迎難而上,迎刃而解,讓自己這一棍臻於完美。
所以楚笑像是明白了他的期望一般,確切的他也真的明白,若自己退,那交易雖然依然是交易,但自己終歸是欠了方天畫,欠了方家一個人情,若自己接得下,那便是方天畫,方家欠了自己一個人情。
他不在乎對方是否會欠自己的人情,但他不想欠別人的人情,所以他沒有退,自始至終,也沒有想過要退。
他看著那如暴雨般襲來數不清甚至看不清的棍勢,終於在眾人不解驚訝的目光中緩緩閉上了雙眼。
“那少年要幹嘛!”
“完了!完了!這搞不好要鬧出人命啊!”
所有人都認為楚笑已經放棄,接不下,也避無可避,隻能這般的聽天由命。
穎雪小手緊緊攥在一起,手心裏滲出了黏糊糊的汗液,額頭上不滿了顆粒的汗珠,她很緊張,緊張到已經有些難以呼吸,但她不相信,不相信楚笑已經放棄。
方天畫眉頭緊皺!他開始後悔,因為連他都感覺少年已經放棄,他高估了楚笑,高估了自己,他自始至終緊緊是憑借感覺與經驗判斷楚笑有希望幫助自己找到這一棍的缺陷,但他從楚笑的動作真的判斷出他即使接不住也完全可以躲的開。
但現在他既沒有接也沒有躲,隻是就這樣平淡的閉上了雙眼。
收棍,依然無法做到,方天畫隻能祈求這一棍不要要了楚笑的性命才好,自己終究是有些自私,有些貪心了。
落風雨,已經落到離著楚笑僅有一棍的距離,不少人已經雙手遮麵,不忍看到這少年被擊中後的場景,方嚴無奈的歎了口氣,隻能祈禱方家的丹藥可以保這少年無事。
方天畫做著最後的努力,麵前卸去了半成的功力,但這樣唐突的撤功,已然傷及了自己,臉色蒼白了許多。
楚笑緊閉的雙眼在此時緩緩張開,他不是放棄,而是在尋找“落風雨”的破綻,現在,他找到了這個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