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國學大師“語不驚人死不休”般的獨特智慧
“為人性僻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用來形容國學大師章太炎先生再好不過,這位6歲便能寫得驚人好詩的“瘋狂大師”,總是給人特立獨行的感覺。這裏我們從他精粹思想中,摘取了兩朵最別致的花朵送給青少年朋友,相信會帶給你撲鼻的馨香。
為學最要“眼學”,而非僅僅“耳學”
章太炎先生有一著名的教育理念,那就是:為學最要“眼學”,而非僅僅“耳學”。“眼學”,顧名思義,就是指用眼睛來學。在章太炎先生看來,眼學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讀書。對於任何知識和問題,隻有自己在書本中親自去翻閱資料,用眼睛去看,找到根據,才不會出現差錯。而“耳學”,則是指我們最為常見的用耳朵來聽講這種學習方式。在課堂講授成為知識傳播的主要途徑時,也就是“耳學”,成了我們學習知識的主要途徑時,章太炎先生強調最要緊的是“眼學”,是有其原因的。
首先,“眼學”,是一種親身地學習實踐,它能讓人對“耳學”得來的知識進行考證,也能彌補“耳學”所沒有學到的。眾所周知,通過聽講來的知識,並非是書本上原原本本所有的知識,而是經過老師或者他人們的理解後所講解給我們聽的。一旦老師們理解錯了,或者有所遺漏,那麼我們“耳學”來的知識自然就與原來的知識有了偏差。所以,章太炎先生強調要學會“耳學”,隻有“耳學”,才能吸收原原本本的知識,減少了因聽講而導致知識偏差的可能。其次,“眼學”是一種自我學習的能力,我們不可能一輩子都留在學校中通過聽講來學習。我們必須養成自我學習的習慣和能力。所以,章太炎先生極力提倡要學會“眼學”。他曾說:“製之惡者,期人速悟,而不尋其根柢,專重耳學,遺棄眼學,卒令學者所知,不能出於講義。”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耳學雖然能快速地掌握知識,然而卻不能窮究知識的根源,使知識出不了老師講義的範圍。
縱觀我國的曆史,大凡有著淵博學識的大學問家,無不是注重“眼學”的人。明末清初的著名思想家和史學家顧炎武就是其中之一。
顧炎武被後人廣為推崇得最多的,是他具有強烈的愛國主義思想,“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就是他的一句名言。而在學術上,他則是一位非常有造詣的史學家。他是當時非常出名的“乾嘉學派”的開山鼻祖。他治學的方法就是推崇“眼學”,注重知識的求真。而具體的治學方法則有兩點:一是注重旅行治學,二是注重考究治學。
他的旅行治學,並不是簡單的遊山逛水或為學術而學術,而是在特殊情況下,抱著“紀政事,察民隱”的目的,尋求經世致用的有補於國計民生的道理。他到過河北、山西、陝西和山東等地,一年之中,有一半時間是住宿旅店的。定居北京後,仍然繼續活動,足跡幾乎踏遍了北京郊區各地。顧炎武在旅行的過程中,不肯乘車或騎坐馬匹,他牽的兩頭大騾子,馱滿了圖書資料,每到一處,就把實地考查結果和書本上的記載對照參看,做出科學而又詳細的記錄。他寫的《京東考古錄》和《昌平山水記》等書,被後人稱之為最為真實和準確的著作。這就是顧炎武的旅行治學,在旅行的過程中,用自己的雙眼記錄自己的所見所聞,而不道聽途說。正是在這種旅行“眼學”思想的指引之下,顧炎武才寫出了這些著作。
他的考究治學則是表現在,對知識的考證當中,力求辨別知識的真偽,主張自己去看典籍,去考證典籍的真偽。他認為治學旨在經世致用,資政育人。他畢生提倡務實求真、去蕪存菁的學風,反對治學中的蜻蜓點水和沽名釣譽現象。在這種主張之下,他大力提倡世人讀書要“眼學”,要學會自己的雙眼去探究典故和知識的來源,要在學習當中求真務實。他有一部著作《日知錄》,雖是他傾注大量心血精煉而成的巨著,但顧炎武為該書所寫自序卻隻有短短的六十一字。意思用白話翻譯過來則是說:“我從小讀書養成一個習慣,每有心得,便信手記錄下來。日後發現與新材料和新認識有不合之處,就反複修改。倘若發現與古人所見略同,則幹脆刪除。日積月累,花三十年工夫寫成本書,期待後世方家審正。”這種務實的治學態度,反映出顧炎武刻苦鑽研、獨立思考的嚴謹治學態度;在《日知錄》中,他時刻都在告誡學人:治學切忌心浮氣躁!萬不可“一年磨十劍”。凡為學之人當以此為戒,以此共勉。
這就是顧炎武的“眼學”。在這種“眼學”思想的指引之下,顧炎武養成了求真務實的治學精神,開拓了自己的視野和見識,成就了大學問家的美名。
青少年朋友們,“耳學”讓我們在認真聽講的過程中,快速地掌握了知識,對於我們知識的啟蒙來說,“耳學”功不可沒,在課堂上我們真的必須學會“耳學”,然而人不可能一輩子都呆在學校裏。俗話說:“活到老,學到老”,我們唯有養成“眼學”的習慣和能力,才能在一生當中能獨立地學到真知。章太炎先生說:“為學,最要緊的是眼學,而非僅僅耳學”,告訴我們的是這兩種學習都不可偏廢,然而眼學才是我們更應該掌握的治學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