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們該……咦!小姐?!”我想提醒小姐該回府了,但小姐早已拋棄我擠進人群。小姐千金之軀怎可進入這些布衣平民之中?於是,我迅速也擠進人群裏去尋找大小姐?進去人群後才發現,原來這是個文采比拚會,內容是即興做詩,而這些擁擠在一起的人大多都是些讀書人士。就在我呼喊著大小姐時,才發現,大小姐竟早已站在了擂台上,拿起比平時還要大出許多的毛筆在掛紙上寫下詩句。
拔琴弦傾人心醉紅顏。
“好句!”人群鼓掌讚揚道。
那當然,咱家小姐可是多才多藝呢,這種簡單的詩句怎能難倒小姐。我在心裏自豪的笑著,就在我為小姐感到自豪時,隱約看到了一群侍衛。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些好像是相爺派來的人。我一驚,得趕忙去告訴小姐,但是人流太多,才動了幾步後便又被人群擠到了一邊。
“姑娘好文采,”轎夫將轎子的圍幔掀起,一男子緩緩走出,他的容貌也逐漸清晰起來。青色長衫上繡著墨竹,就像一副清新山水潑墨畫一般。男子長相不凡,氣宇軒昂,言行舉止中透著貴族的皇家高貴氣息,實在不簡單。“不知姑娘能否還能對得上這句。”說完,男子拿起毛筆,在掛紙上勾勒幾筆,詩句便展現在人們眼前。
金波淡,玉繩轉,明月倚闌幹。
詩句一出,無一人不叫好。他們在對著詩句的同時,也正期待著小姐將詩句對上。
小姐此時戴著麵具,麵具背後的表情是什麼,沒有人知道。隻見她抬起筆,當筆峰即將在掛紙上留下印記時卻被我製止了。
“小姐快走,相爺的人來了!”我上了擂台後,在小姐耳邊輕輕說道,說完,不等小姐反應便將小姐強行拉走了。我還記得,臨走前,小姐那不舍的三次回首。
下了擂台,我們逃出了擁擠的人群,逃過了相爺所派出來的侍衛的耳目,一切都是那麼的緊張害怕。
“小姐,快回府吧,相爺一定在大發雷霆。”我說。雖然平日裏相爺很寵愛小姐,但今日非彼日,畢竟在及笈這天逃出府怎麼說都是過了些。今日是大小姐及笈之日,眾多富家公子上門提親,連人的麵都沒見到,多少會有些掛不住麵子。
“好,”小姐說,“但是,等會兒。”說完,她帶我進入一家客棧,向店主借了筆與紙。
愁濃晝,終無言,月落花殘淚。
筆畢,她將字跡幹涸的紙張對折,眼神瀏覽過客棧的所有人之後,將目光停留在一名賣唱女身上。
“請將這紙張送與前方不遠處擂台上的墨竹青衣男子。”小姐將紙張遞與賣唱女手中,由於身上並無銀兩,於是便取下頭上的碧玉蝴蝶簪作為報酬送給了賣唱女。
“小姐這是……”賣唱女有些猶豫,遲遲沒有伸出手。
“多謝。”小姐並沒有解釋什麼,匆匆將簪子交給了賣唱女,微微笑過後便帶著我離開了。小姐果然不放過任何一個能展露自己才華的機會啊。當時我是這麼理解的。我怎麼可能會真正的了解大小姐?就連當時她口中念叨的“終於找到我了麼”也是數年後才真正理解它的涵義。
我總是自以為是的了解大小姐。
小姐雙手捧著自己花一般的年華將它獻出去,但是,即使是再美的花,暴風雨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它也有被摧殘的一天。
亂世共繁華三千,盡隨東水逝成煙,想必也正是這個道理吧。
相思濃時心轉淡
大小姐及笈後,每位前來提親的人都被她婉約拒絕,絲毫不顧及相爺與相夫人的臉麵,為此,小姐第一次和相爺大吵了一架,並且還被關了幾日的禁閉。相夫人曾多次詢問大小姐不嫁的原因,但是,大小姐都避開了相夫人的問題,隻說了一句“會有人來娶我的”,其餘的便沒再說什麼了。大小姐是相夫人的掌上明珠,既然如此也隻能百般偏袒著小姐,盡管相爺百般威逼利誘也敵不過大小姐的一句“不嫁”。
日複一日的過了近兩年,小姐已有十七歲,由於小姐的拒絕,上門提親的人逐漸變少,小姐的年華也正逐漸褪去。就在相爺對恨鐵不成鋼的小姐的婚事搞得焦頭爛額時,驚喜來了。
“將丞相府嫡出大小姐許配於當今皇上,三日後進宮成親。欽此——”太監細長的聲音在丞相府回蕩著,當皇榜遞到相爺手中時,我捕捉到了小姐臉上的那滿意的微笑。我想起了當年小姐對相夫人所說的話;“會有人來娶我的。”難道,她早就知道自己會嫁入皇宮嗎?聽聞當今皇上很年輕,比小姐大不了幾歲,並且還未有妻室。以大小姐的身份,還有以皇太後的賜婚,小姐會是皇後嗎?還是貴妃?現今百姓也挺擁待皇上的,那麼小姐嫁入皇宮也沒什麼不妥的。我分析了當前形式,像老媽子一樣為小姐籌劃著。大小姐可以說是我看著長大的,為她考慮考慮一下也沒什麼不對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