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嫁女,皇室娶親,全城的人都處於歡樂之中。出嫁當天,街道上掛滿了同心結,也帖滿了關於成親的喜慶寓意品,規模大得十分壯觀。
最幸運的莫過於我成為了小姐的陪嫁丫鬟。
人們說,新婚之時的女人是最美的時刻,就好像今日出嫁的大小姐,美得讓人離不開眼球。一身禦賜的鮮紅色嫁衣,衣尾拖得很長,背麵上繡著金色的鳳凰圖騰,高貴、美麗,就像一隻浴火重生的火鳳凰。頭上頂著一頂金色鳳冠,金色珠子在鳳冠上輕輕搖擺著,眼角塗上了淡淡的金色胭脂,紅豔的雙唇像盛開的紅色玫瑰。但是,這麼美麗的模樣卻被掩埋在紅色喜帕之下,自己最美的一麵當然要留給自己最深愛的人看了!我也隻是在一旁服侍小姐化妝的時候偷偷瞄了幾眼罷了。
小姐走上花轎,全城的百姓都跪在道路兩旁,花轎在百姓們的“永結同心”中走向皇宮。
皇上在外應客,小姐則是留在洞房中靜靜等待。
“我很緊張。”娘娘說。
“沒關係的,放輕鬆,”我說,“皇上待會兒就來了,娘娘~”我故意拖長音調,逗得小姐笑出了聲。不對,不是小姐了,應該是娘娘了,皇後娘娘。
“我一直在等他,等了兩年……兩年了,他終於來娶我了。”娘娘的喜帕遮住了她的表情,但可以從她的語氣中聽出了她此時的喜悅。“要把自己獻出去了,把自己獻給他了……”娘娘這麼說的。
嘭——門被推開了。
進來的人便是皇上,紅色長袍上繡著一條金龍,與娘娘的金鳳相輝映。他氣宇軒昂,眉宇間透著高貴不凡的氣息,他那如薔薇花瓣般的雙唇頓了頓,似乎要說些什麼,但卻遲遲沒有開口。
洞房內的燭光映在兩人臉上,一半光明,一半陰影。“祝皇上、娘娘永結同心,奴婢告退。”我低下身子向兩人問候,之後站起身打算離開。前腳抬起還未放下,皇上便開口了。
“慢著。”他的語氣十分冰冷,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皇上大步走上前,在娘娘跟前停下,抬起手捏住紅蓋頭的一角狠狠扯下,娘娘那美麗的容貌瞬間暴露在空氣中。
“你明知道朕已有喜歡的人,為何還要嫁進宮來?”皇上問道,語氣冰冷嚴肅,他特有的皇家威嚴讓人不寒而栗。
“喜歡的人……不是皇上您……”“那是皇太後的決定。朕已有喜歡之人,並且本打算將她立為皇後,這件事早已傳遍整座都城,你一位丞相大小姐不會不知道這事兒吧。”他打斷了娘娘原本要說的話,嘲諷的說。
“怎麼會,我不知道……”娘娘當然不知道,足不出戶的她怎會知道府外世界的事。“可是,你說過會娶我的,就在兩……”“哼,笑話,朕今生隻與一人說過會娶她,那人絕不會是你。嫁入皇宮,不就是為了當上皇後,貴為國母,讓娘家地位上升?你家都已是丞相了,還有什麼不滿?皇後你也如願的當上了,你的目的也達到了,從此,你做你的皇後,我們互不相擾,不再相見。”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娘娘一人坐在紅火的洞房中。
一切都太突然了,讓我摸不清頭腦。新婚之夜,皇上拋棄了娘娘?
“娘娘……”我輕輕呼喊了一聲,希望以此來確定她是否有事。
“他說了會娶我的,就在兩年前。他說了的……”娘娘的聲音有些顫抖,最後甚至含糊不清。她用雙手捂住小臉,嚶嚶哭泣,隻是一味的重複著那句話:他說了會娶我的。我看見了她手指間滴落的淚水,在燭火中閃閃發光。
在我的記憶裏,娘娘從未流過淚,即使兒時跌倒、被懲罰了也未流過一滴淚,這點像足了丞相爺。她哭得很傷心,無論我怎麼安慰也止不住她眼角的淚水。她似乎將以前從未流過的淚水都在這一刻噴瀉而出,止也止不住。
我的娘娘,用了兩年的時間,等來了一句“不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