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果然未再見到過皇上。他說的是真的,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從此不再相見。怎麼可以這樣,難道要讓娘娘戴著皇後娘娘的頭銜過著如同冷宮般的生活直到死去嗎?怎麼可以!
我不止一次為娘娘抱不平,她絕不比任何人差。她的容貌、賢惠、才藝是多麼出眾,難道皇上就沒有絲毫的發現嗎?但是,我始終隻是名奴婢,也隻能在心裏發點小牢騷罷了。
十多日後,娘娘因在房裏悶得慌而出門走走,她免掉了其它侍女,隻留下我一人。這是娘娘嫁入皇宮的第一次出門,對周圍的環境並不熟悉,隻顧一股腦的走著。走著走著,眼前變得五彩繽紛。成千上萬朵花爭先開放,繽紛的顏色為單調的綠色增添了幾分色彩,五彩斑斕的花朵吸引著無數彩蝶,展開了一場蝶戀花的話劇。花瓣在風的吹拂下在空中旋轉,最後棲息在娘娘的肩上。娘娘捕捉住停留在肩上的花瓣,湊進紅唇輕輕一吹,花瓣再次舞於空中,飄舞、盤旋。
這樣美好的一麵,皇上會有機會看到嗎?
“娘……皇後娘娘……”突如其來的陌生的女聲打破了這美好,抬眼望去,是幾名女子。為首的女子穿戴頗為高貴,想必也是名地位不凡的婦人吧。
“是你啊……”娘娘說。我這才發現女子的熟悉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就是當年的賣唱女。收集所有記憶碎片,事情的來龍去脈也基本摸清了。當年提詩的男子正是當今皇上,娘娘將自己所對上的詩拖賣唱女交給皇上,怎料賣唱女起了私心,將詩詞據為所有。娘娘的詩贏得了皇上的歡心,於是將賣唱女帶進宮中,這或許便是皇上口中所說的所喜愛之人吧。
“原來是你,都是因為你,害得娘娘……”“不得無禮。”我想狠狠罵她一頓的,但是娘娘止住了我。我雖憤憤不平,但隻能乖乖的站在一邊,憋住一腔憤怒。
娘娘走到賣唱女跟前,將半伏著身體的賣唱女扶起,那一刻,娘娘將目光停留在了她的身上。長得不錯,小鳥依人的麵容惹人憐愛。這或許就是她的優勢。
“他對你一定很好吧。”娘娘說,溫柔的笑容如同三月的春風。娘娘抬起手去觸碰了她發髻上的碧玉蝴蝶簪,依舊溫柔如風:“沒想到,你竟還一直留著它……”
啪——很清脆的聲音,與此同時,娘娘的手也離開了發簪。
不知皇上是何時出現的,他打掉了觸碰發簪的娘娘的手,臉上堆積著滿滿的敵意。
“把你的髒手離開小奚的發簪。”
髒手……
娘娘並沒有過多的表情,她將雙手合攏放在腹前,做出一副端莊高貴的模樣;她的高貴氣質正是別人無法代替的,隻是,再獨特也沒人欣賞。“參見皇上。”她不緊不慢的說。怎料皇上並沒有看她一眼,牽上賣唱女的手轉身離去。
他們的背影越來越遠,最後變成一個小點,消失在道路盡頭。
“娘娘……”
“撿起方才落在肩上的花瓣,”娘娘說,“回宮。”
我以為娘娘會很難過,就像新婚之夜那晚一樣傷心,我還準備了如何安慰娘娘的話,但是我算錯了。娘娘比我想象中還要堅強。她沒有哭鬧,而是一臉微笑和淡定,看著強顏歡笑的娘娘,我不覺心疼了起來。
這也正是娘娘與眾不同之處,她不會因為一點小挫折而大哭大鬧,與其去糾結那些事,還不如快些接受而去想辦法解決。這正是一個皇後該有的氣度吧。
幾日後,向來無人臨門的鳳怡殿有了拜訪者,是曾經的賣唱女小奚。我恨她,因為她奪走了娘娘所愛,所以我出言不遜將她攔於宮外,但誰知,善良的娘娘卻將她帶進宮裏,促膝暢談。
“對不起,娘娘……”進屋後,小奚跪在地上向娘娘磕頭,“我深知對不起娘娘,我不指望娘娘會原諒我,但是娘娘已經坐上皇後的寶座了,並且,我是真的愛上了皇上,還請娘娘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