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什麼叫已經坐上皇後的寶座,你可知這是以下犯上!”我大吼。真不要臉,娘娘在意的怎會是皇後這虛名?她所要的隻是有個好歸宿,但全被你搶走了,還有臉來讓娘娘成全,庶民就是庶民。
“退下。”娘娘說。
“可是娘娘……”“退下!”娘娘再次開口,語氣中滿是嚴肅,還有不了抗拒的威嚴。主子畢竟是主子,我隻能默默的退到娘娘身後。娘娘從座位上起身,將跪在地上的小奚扶起,並且讓她與自己同坐在一起。她的一係列動作都是那麼的溫柔,即使對方是對手,她也是溫柔的對待。這正是小姐與眾不同的一麵。
“娘娘……”小奚一臉受寵若驚,我想她一定想不到娘娘會對她如此的包容吧。
“那是你和他之間的事。”娘娘抬起桌上的琉璃金邊茶杯,優雅的輕茗一口,眼神似有似無的瞟向一邊的小奚。她問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本宮這不僅僅是為了這件事吧。”
“的確如娘娘所說。”小奚從寬大的長袖中掏出一張紙,將它打開攤平在桌上。紙上寫有詩句,字跡工整清晰,一看便知寫出此詩的人定文采不凡。“皇上一直以為當年的詩句為臣妾所做,所以總找臣妾寫詩作對。曾經總是以借口逃過皇上,但時間久了恐怕皇上也有所懷疑,如今娘娘也進了皇宮,所以……還望娘娘幫忙。”說著,她特意將紙張朝娘娘那挪了挪,請求道。
初夏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初入弦,碧紗窗下水沉煙,棋聲驚晝眠。
娘娘看了看紙上的詩句,她的手指在桌上劃了一圈,敲擊了幾下,發出“嗒嗒”的聲音。“備紙,研墨。”娘娘發話了,於是我迅速去準備筆墨紙硯,準備好後,娘娘提筆就寫。
微雨過,小荷翻,榴花開欲燃。玉盆纖手弄清泉,瓊珠碎卻圓。
寫畢,娘娘輕輕將字跡吹幹,交由小奚後便讓她退下了。得到詩句的小奚如同得到珍寶一般激動,連連感謝後便退出了房間。我實在不明白娘娘為什麼要幫助小奚,她明明是在利用娘娘使皇上寵愛她。但是,娘娘並沒有給我明確的答案。
“初夏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初入弦……此詩乃《阮郎歸·初夏》。”娘娘走到窗邊,遠眺窗外,“皇上已經懷疑她了,所以才用了這首詩,隻為了試探。”
我不明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告訴皇上事實啊,為什麼還要讓小奚繼續逍遙法外?
娘娘張了張唇瓣,她頓了頓,說:“知道嗎,皇上愛的人並不是她,而是能對得上他詩詞之人。”
“那娘娘就去和皇上說清楚啊,詩是娘娘對上的,並不是她!”我終於開口了。
這次,娘娘沒有再回答我,從我的這個角度看去,映入眼瞼的是娘娘那美麗的側麵,那如花瓣般柔美的嘴角勾勒著淡淡的微笑,或者說,是苦笑。我突然覺得自己是個混蛋,如果當初不是我將娘娘拉走的話,現在陪在皇上身邊的人定是娘娘。但是,每當我為這件事感到愧疚時,娘娘總是說:“事情自有定術,不怪你。”雖然娘娘這樣說了,但我還是深感內疚。
自此之後,小奚三天兩頭的來找娘娘,她帶來了不同的詩詞,而娘娘總是會很認真的為她填詞。對此我十分的憤怒,憑什麼娘娘要為她寫詞,憑什麼她可以拿著娘娘的功績去求取皇上的寵愛,而娘娘隻能獨自一人在這冷宮中?憑什麼!但是,娘娘什麼也不說,或許,她正以這種方式來表達對皇上的心意吧。
“舞曳風中纖枝恰成流,紈素伊人倚門望歸路。”
“青絲長,多牽伴,坐看月中天;指纖纖,意綿綿,衷曲複牽連。”
她的詩,透著對皇上的愛意及呼喚,隻是,我不懂,皇上更不會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