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正為難之際,見那翠兒從一邊閃出,低頭輕輕一屈膝:“兩位公子,我家小姐求見。”
宇文成都愕然,這時候正是尷尬之際,那瑾娘不說避開,倒要來見,可是她有什麼話要說?怎麼不先和自己先私下裏商量。但翠兒已經把話說出來,這南宮信又都聽見,隻好委婉的對翠兒說道:“這裏有外客,等一會兒我自去見你家小姐……”
話音剛落,隻聽到一陣腳步聲,大紅織錦的簾幕後已經走出一個女子,正是那瑾娘。
瑾娘此時渾然不是剛剛那副悲傷的模樣,散亂的頭發已經整整齊齊的理好,發簪釵環俱無,隻是一根湖藍色的緞帶將發髻係住。一身同色的長裙,外加一件月白色的繡襦,臉上並沒有一絲笑容,眸子裏深邃的一抹冷清讓宇文成都大為震驚,這種深色他從未見過。
瑾娘一步一步走過來,看了看南宮信不卑不亢的微微頷首,稍稍將身子一欠:“小女王瑾兒給南宮大人請安。”
南宮信低頭看看較小的瑾娘,臉上不由顯出一絲驚訝,他拱手致意,淡淡一句:“有禮了。”
宇文成都忙過來正準備開口,那瑾娘卻輕啟朱唇,搶先開了口:“宇文公子,我有事想同你們二位商量。”
宇文成都苦笑,他也許阻擋不了瑾娘了,她的個性就是如此,他從來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南宮信轉念之間似乎明白什麼,臉上的神色變了變,若有若無的帶出一絲厭惡,口氣也變得頗為冷淡:“哦,不知道小姐有何見教?”
“如果南宮家一定要將南公瑄帶走,請允許小女子也同行。”話一出口,宇文成都暗暗歎口氣,果然如此,南宮信卻露出一個嘲諷的表情:“看小姐的樣子似乎也不是仆婦人等?請問小姐要以何等身份跟隨著我那侄兒進我南宮家?”
這句話破難聽了些,瑾娘並不惱怒,很平靜也很莊重的回答,似乎一點也沒注意到南宮信明顯的鄙夷:“小女子是南宮公子的女人。”
南宮信的眼睛熠熠閃爍著幽幽的光芒,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卻又不太確定:“南公瑄後宮的女人並不多,正宮皇後殉葬,剩下的幾個妃子聚都從了遺囑,出家為方外之人……”
瑾娘打斷南宮信的話,簡簡單單幾個字就讓南宮信震驚了:“小女子是紫陽宮的瑾嬪。”
是啊,怎麼不震驚,雖然猜到了,但是確定了卻依然震驚。南宮信作為男子自然從未見過深宮裏的瑾嬪,但是隨著南公瑄作出為一個女人放棄家族和皇位這大逆不道的事情以後,瑾嬪這個禍根子就是南宮家族裏最有名的了,南宮信自然不止一次聽到過。本來以為是個國色天香、風騷**的人物,沒曾想姿色並不算出眾,甚至為人很冷清的樣子而已。
南宮信楞了片刻,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冷冷的說道:“對不起,據我所知,瑾嬪作為廢嬪,早已被賜死,就算你是南公瑄的嬪妃,依照他的遺囑,你此刻也應該是已經死了的人,或許小姐應該是已經剃度出家的尼僧才是。”
南宮信冷冷的目光掃過瑾娘如緞子一般閃亮的烏發,忽然心裏有種惋惜:“在下還有要事,還請小姐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吧,就當在下從未見過小姐。”
瑾娘吸口氣,抬頭直視著南宮信,南宮信被這目光看得有不快,因為他從目光中看到了一種不為所動的堅持倔強。
“請讓我跟隨。”
“我說過,請小姐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南宮信的語氣更加冷淡,也不再看瑾娘一眼。
南宮家族的曆史悠久,曆經多個皇朝更迭,不論哪朝哪代,南宮家族始終屹立不倒,地位顯赫,直到最後南宮家族自己奪取了皇權,變身成為世人羨慕的皇室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