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1 / 2)

正文 二

回到北京之後沒有多久我就迷上了賭球,剛開始抱著玩玩的心態,買了幾場亞洲盤,竟然全都贏了,覺得這個可比上班輕鬆多了,然後人就象是著了魔一樣.開始每星期都玩,但是玩的越多,輸的也就越多.然而輸的越多,也就越停不了手.到了後來頭腦一熱,辭了工作,在家裏沒日沒夜的下注.三個多月不停的輸,當我徹底明白過來我根本不可能再把輸掉的錢撈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欠了莊家四十多萬.我不得不把我一切值錢的東西全都賣掉,在加上我準備結婚時買房子的存款(這些錢裏有很多是我父母給我結婚用的),全部用來還了賭債.在和莊家結了帳之後,我已經傾家蕩產,身上隻剩下一千多塊錢.回到家之後,悔恨交加,想哭又哭不出來,啪!啪!啪!啪!自己抽了自己幾個耳光.

躺在床上,感覺身體象被掏空了一樣,腦子裏一片混亂.最後好容讓心情易平靜了下來,整理了一下思緒:如今工作沒了,錢也沒了.還怎麼去麵對女友,她對我實在是太好了,唉,一想到她,忍不住心裏一酸,又是愧疚,又是難過.還有在廣州的父母,父母都是普通的醫生,一輩子省吃儉用,供我上學讀書,我現在這個樣子,他們知道了會有多傷心.

最後我選擇了逃避,我給我的女朋友用手機發了一條短信,跟她提出分手,然後把手機卡拿出來扔了.揣著僅剩的一千多塊錢,收拾了幾件隨身衣服和一些必須品就離開了,在崇文門火車站買了張到天津的火車票.其實我實在是舍不得韓雯娜,之所以我選擇到天津去,是因為這兩個城市離得很近,想到和她離得近一些我心裏便稍微舒服一點.

到了天津之後,我聯係了以前大學時的同學,他是和我關係很鐵的柴勇,畢業之後雖然各奔東西,我們之前仍然保持著戰友加兄弟般的友誼。因為他體形很胖,我稱他為:肥佬,他是天津土著人,在銀行工作,已經結婚一年多了.我們見麵之後,肥佬帶我回到他家裏把行李放下,然後請我到一家火鍋店吃飯,我們喝了不少啤酒,我對哥們兒自然沒什麼隱瞞的,再加上這些事憋在心裏很久了,正需要找個人傾訴一番.酒入愁腸,很快就醉了,等意識恢複的時候發現躺在肥佬家的床上,肥佬告訴我說他老婆這些天被他打發回娘家住了,讓我就先住在這裏,等他幫我找到住的地方再走.肥佬又勸我,讓我給韓雯娜打電話把實情說出來,你們倆的感情那麼好,她肯定不會責怪你的.我說:“別說了,別說了.你就給我留點尊嚴行嗎?我要是能跟她說我早跟她說了,我賭球輸得淨光,哪還有臉再見她,這事要是讓她知道了,我還不如死了算了.總之我這輩子對不起她,下輩子去給她當牛當馬補償好了.”肥佬又勸了一會兒,見我的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多說了.拿出一遝鈔票來說:這是兩千五百塊錢,是我這月的工資,還沒交給我家的母老虎,你現在缺錢,先拿著用去.我心裏感動,嘴裏說不出話來.我知道肥佬性格厚道真誠,用不著跟他客氣,就把錢接了過來.想說點什麼,眼淚卻止不住流了出來.

因為肥佬結了婚,我不能在他家裏常住,我盤算著先租個房子住下,馬上去找份工作.第二天,肥佬去上班,我就出去租房子.在中介中心看了幾個都不合適,哪不合適?租金都太高,我給自己定的預算是三百到三百五一個月,在沒確定工作之前,一定要省著過。我正在貼滿租房信息的牆上翻看,忽然其中一張掉了下來,我撿起來一看,哎,這挺合適的,租金三百三一個月,十五平米,家具齊備,地點靠近第一工人文化宮,離東站不遠。於是我交了信息費,要了詳細的地址和房東的聯係電話,和房東約好了時間,我過去看房。房東是個又矮又胖的中年女人,特別能說,一開嘴就跟挺小機關槍似的噠噠噠噠的說個沒完。讓我稱她為“梅姐”梅姐熱情的帶我看了我想租的房子,這一帶都是解放之前的老式洋樓,房子格局都差不多,都是一個小院裏麵帶一幢小樓,有三層的和兩層的,每一幢小樓裏麵大約住了六到八戶,我打算租的那間在一樓樓道的盡頭,說是樓道,其實沒多長,七八步就能走到頭,一樓一共四個門,房東說這棟樓的一樓隻有兩家有人,上麵也是住了兩家。我問梅姐這房子的地點這麼好怎麼空一半沒人住呢,梅姐好象沒聽見,隻顧著掏鑰匙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