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帝無子,因此他在天啟帝唯一的親弟身上頗下了一番功夫,又是拉攏又是試探。朱由檢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是一個急躁愛奢華的少年。但魏忠賢還是不能放心,正好他手下的十狗替他找到一個跟朱由檢有八分相像的少年。他便下了狠心,收買信王府裏侍侯的人裏應外合,派了投靠他多年的玉真子將朱由檢擄走,找個隱蔽地方殺掉即可。
玉真子雖好色貪財,但他更怕死,事體重大,說不定哪天露餡了,他便被魏忠賢拋出去當替死鬼,因此瞞著魏忠賢將朱由檢迷暈藏了起來,隨時都帶在身邊。
恰好此時齊雲敖投靠了魏忠賢,魏忠賢聽說五毒教各種藥草毒物的妙處,正好用來控製天啟帝,便派他來協助齊雲敖奪神農秘卷。不曾想他雖喪盡天良的弑師滅友,卻栽在何紅藥的手上,連同朱由檢也丟了。他本待召集人馬再來糾纏,誰知魏忠賢傳來消息,天啟帝不慎落水,重病不起,要他速速趕回京城。他怎麼敢把朱由檢還活著的消息報給魏忠賢聽,每日除了趕路,就是求神拜菩薩的詛咒朱由檢死在亂刀之中了。
他們自己人窩裏內鬥,反讓何紅藥他們一行人鑽了空子。
憂愁地坐在溪水邊,何紅藥聽到腳步聲,轉過身來,見夏雪宜走過來坐在她身邊,遞給她一塊肉幹:“你剛才沒吃什麼東西。”
何紅藥不客氣地接過來用力咬了一口,又一口,突然失了胃口,苦著臉問道:“夏雪宜,你說怎麼那個玉真子還不來啊,我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她怕朱由檢的身份被其他人知道,平添波折,便隻和夏雪宜說了。朱由檢雖然頗能吃苦,也並不好奢華,但畢竟養在宮中,諸事不通,她隻得事事親自經手,這些日子累得足足瘦了一圈。
夏雪宜失笑:“不來還不好麼,難道你盼著他來。”
何紅藥認真地點頭:“他早點來,咱們也好早點滅了他,好過像現在這樣天天擔心,睡覺都不安穩。”
夏雪宜微笑著鬆鬆攬住她的肩:“我守著你睡好不好?”
天邊的晚霞絢爛如織,溪水潺潺流動,遠處還有人在走來走去的巡邏,他在輕風陣陣中笑意盈盈地側首看著何紅藥,漆黑的眉眼仿佛在發光一樣,讓人移不開眼。
何紅藥忽然百年難得一見的紅了臉,力圖鎮定地強笑道:“有教中弟子輪流守夜,用不著勞你的大駕。”
夏雪宜一笑不再說話,搭在她肩上的手卻沒放下。
自那日互問起,他們好象撕破了一層窗戶紙一樣,多了一層默契,相處反而不如以往自然。但總是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夏雪宜權當不知,隻陪著她玩你躲我追的遊戲,他正捉著何紅藥係在腰上的木頭小馬兒玩的不亦樂乎,忽聽何紅藥道:“夏雪宜,把那個信王送到最近的官府,咱們便往保定府走一遭好不好?我想去問些鑄劍相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