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知女莫若母。阿寧心道。
“娘，那個人真是小楠的親舅舅嗎？那他會把小楠帶走嗎？”
韓清邊繡邊答：“這倒是真的，小楠的身世他都清楚，而且，我看他的長相，和小楠倒有幾分相像。再說，他是順著線索尋來的，應該不會錯。”
“娘，您舍得小楠走嗎？”
“阿寧，小楠總歸有她自己的生活，我們跟她的緣分能走到現在也算難得了。”
......
郭小楠到底還是走了，跟他舅舅去了鹿原郡。臨行前，韓清將繡好的一塊帕子送給了她，全當作紀念。阿寧受不了離別的場麵，便沒去送。
韓家原本人口不多，連著兩次往外頭送姑娘，一個是出嫁，一個是歸家。變得更加冷清了。
林婉婷振作得很快，過了一個月的樣子便恢複了往日的活力。聽聞郭小楠的事情後，倒是常常往韓家走動。有時候陪著韓清說話，或者陪著阿寧做做尋常活兒。
在一個冬天的早晨，阿寧像往常一下端著盥洗的熱湯去韓清房裏，才邁進了左腳，看到韓清暈倒在地上。這把阿寧嚇得夠嗆，臉上的血色頓時褪得幹幹淨淨。麵盆砰得滑到地上，熱水全打濕在阿寧的下裙擺和鞋麵上。阿寧顧不得這些，哭著跑過去，使著勁兒半抱半扶半拉半拽得把韓清弄到床上平躺著。隨後，跑到院子裏大聲哭叫這馬桂枝。
葉昀修把過脈後，便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大夫自來就是看慣生死的。可就是他這副平淡入水的樣子可急死了阿寧一幹人。馬桂枝搓搓雙手，想說些什麼卻又怕打擾大夫，就隻能生生憋個臉紅。林婉婷打量著葉昀修臉上的神色，可瞧了半天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這倒也不變開口。阿寧可不管這些，她上前一步，緊緊拽著葉昀修的衣袖，雙眼朦朧，“小大夫，你倒是說啊，我娘到底怎麼樣了？”
葉昀修還是諱莫如深，他怔怔看著阿寧緊緊拽著他的衣袖就像拽住整個希望的雙手，那雙眼睛此時被淚迷著，他抑製住想要擁抱她的衝動，寬大的衣袖下是緊握的拳頭。
片刻後，他說，你娘的已病入膏肓，要想抑製病情，非肉靈芝不可。但你娘身子虛弱，經不起肉靈芝的強烈藥性。要想保全性命，須得每日用靈芝人參進補來增強體質，到時再以肉靈芝根治便可。
韓家即使不是窮困人家，但也不富裕，總歸日子過得去。但如今，韓清的病刻不容緩，家裏又沒個男人當家作主，隻餘阿寧一個小姑娘要到哪裏變出錢來支付高昂的藥費。那靈芝人參價格可不便宜，更何況是那根本沒見過的肉靈芝。這事對韓家來說無異於一場大災難。
馬桂枝一向和韓清交好，韓家有難，她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但是，這天價的藥費她也無能為力，隻能學那文人，不怎麼恰當得幽幽歎一句：天妒紅顏。
丹娘今早剛起床便聽丫頭來報說有兩位姑娘求見。
自此之後，便聽說“飛霞”來了兩位新人，一位叫雲曦和，一位叫風雨柔。人稱“飛霞雙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