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嘉媛這陣子心情極好,好到幾個人啊沒有去找郭小楠的麻煩。這也是事出有因的。這個因,就是勇梁侯梁靖的婚事。原本,先帝在世的時候,念著梁侯府的舊情,有意將她和梁靖指婚。她當然不樂意了,堂堂寧王郡主,如何能嫁給梁靖那個幼失雙親,混跡市井的**。後來先帝突然駕崩,這事也就沒再提起了。如今,梁靖已然娶妻,她才徹底放心了。
“絲茜,我讓你打聽的事怎麼樣了?”
衛嘉媛一直認為歪瓜配裂棗,像梁靖那樣的壞苗子,娶的妻子當然也是沒有好的。丫鬟絲茜一臉為難地看著主子,她實在不知該不該如實稟告那梁侯夫人妍麗無雙。
“郡主,那位梁夫人她......”
“怎麼吞吞吐吐的,快說!”
“是。大家都說勇梁侯新娶的夫人姿容不凡,氣質出眾......”話還沒說話,衛嘉媛就拍了桌子,絲茜立即息了聲,不敢再說下去。
衛嘉媛對著銅鏡,插上一枝梨花金簪,隨意問道:“怎麼,難不成她的容貌比本郡主還好?”
絲茜打小伺候衛嘉媛,見過的美人也不少。但是絲茜並沒有親眼見過那位梁夫人的容貌到底是怎麼樣的妍麗無雙,能讓雍都的百姓交相稱讚。這下子倒真不好回答了。小心替衛嘉媛戴好一對紅珊瑚耳環後,才說道:“絲茜上次跟隨郡主去給王妃請安,看到王妃院子裏新開的極品牡丹,覺得世間再也不會有比它更美的花兒了。可是如今看著銅鏡裏的郡主,竟是覺得比那極品牡丹還要美上三分。”
衛嘉媛聽完很滿意,母親院裏的牡丹她也見過,芬芳高雅,美豔動人,是母親的心頭之愛,除了王府裏手藝最好的園丁師傅周平外,從不允許旁人隨意碰觸。
衛嘉媛每日都過來向母親請安,倒是不怎麼常見父親衛泓。這是因為她父親從小就不親近她,不止是她,就連她的同胞哥哥世子衛錚,側室紫彤夫人所出的庶妹衛嘉佳,父親也不愛親近。在家裏,父親總是嚴肅的,甚至是冷漠,不管對誰都沒有一個笑臉。她原本以為父親性情本就是如此。可是,那時候,她看到從來不苟言笑的父親竟然抱著一塊手帕又哭又笑。她上去詢問,父親連正眼都不看她。她又跑去問母親,母親沒有說什麼,隻是聽著她的話出了神。如果不是在她走出院子的時候聽到母親屋子裏一陣瓷器碎地的聲音,她一定以為母親也和她一樣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答案,沒用幾天就知道了。那天天色不錯,院子裏的花卉也都開得不錯,下人們的精神頭也不錯,可是,父親卻領著一個本就不該出現的人來到王府。其實,那天父親心情很愉悅,似乎連他的眉毛也在散發著笑意,衛嘉媛從來不知道父親也可以有這麼慈愛的一麵。以前,她多希望父親的臉上能有笑容,可是那一刻她隻覺得刺眼。這個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韓寧,憑什麼可以得到父親的百般寵愛!
“母妃,您這偏頭疼的毛病這陣子好像沒再犯了。”
“換了個方子,是好多了。”
寧王妃宋清萱保養得很好,年過三十依然好顏色,絲毫看不出是養育了一對兒女的母親。與衛嘉媛坐在一起,兩張相似的臉孔,看上去像是姐妹倆。
“母妃,看來那個葉昀修還真有兩下子,把宮裏的禦醫都比下去了。”說起這葉昀修,衛嘉媛的眼睛都亮了,臉頰也紅暈暈的。那樣一個豐姿瀟灑,修如玉竹的男子,還有一身高超的醫術,如何能不讓她心動呢。
女兒的心思,宋清萱哪裏會看不出來。那葉昀修,聽說是個遊醫。走南闖北的沒人能說清楚他的來曆。來雍都不過短短數月,就憑借岐黃之術贏得一片好讚,再加上他本人麵貌俊朗,不管走到哪裏,身後都有仰慕的目光追隨著。隻是他性格冷清不愛說話又拒人千裏,是以,那些仰慕者隻敢偷偷地駐足遠觀。
“......母妃,葉大夫不僅醫術精湛,醫德更是令人敬佩。您知道嗎,上次黃侍郎的內弟當街縱馬傷了幾個乞丐,葉大夫聽聞,二話不說就前去醫治,贈醫施藥分文不取,直到那些乞丐完全恢複為止才提著藥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