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莊裏人起的早,雞鳴的時候就有人起來幹農活了,老婦人家裏就兩個人,也沒叫他們起床的意思,索性讓他們睡到太陽升起。
吃早飯的時候,封落無意間提起昨晚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響,在門前敲了一陣又消失了。
本來是好奇想出去看看的,又想起了老婦人的告誡,隻好忍住心癢,乖乖待在屋裏。
老婦人聽到前半句,先是皺起了眉頭,似乎想好好訓斥這個不聽話的年輕人一番,聽到後麵年輕人沒出去,這才舒展了眉頭。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聽我的話就對了,這熱鬧沒什麼好瞧的,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安安分分呆在屋裏,免得因為點好奇丟了性命。”
封落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問她:“丟了性命?這東西還會殺人麼?”
老婦自覺失言,但是年輕人好奇心正是旺盛的時候,看他們這個樣子,如果不把真相告訴他,萬一他們晚上真的出去了,豈不是要把罪過歸到自己身上?
老婦放下筷子歎口氣:“本來是不想告訴你們的,但是又怕你們莽莽撞撞反倒丟了性命。這件事情我也就跟你們三個說了,可不許說出去,否則,也是要沒命的。知道了嗎?”
封落三人早就放下了碗筷凝神聽著,連忙點頭,表示自己聽完之後一定緊閉口風,絕不亂說。
“其實我們這個村子原先是個安靜的小地方。直到月前,去村莊後頭大山裏打山貨的一個年輕人突然被人抬著回來,嘴唇烏黑。
老人都說他這是中了毒,給他拿藥草泡了,喂了,卻還是沒的好。大家原以為他就這樣去了,誰知道三天之後他突然好了。
從那以後,我們村子裏晚上就會出現有人敲門的情況。一開始還會有人出去看,結果第二天就被人發現死在自家門前,脖子上被咬了好大一個洞,血淋淋的。
後來村子裏幾個壯丁組隊去抓那個晚上敲門殺人的人,結果啊......”
老婦人歎息著搖了搖頭。
賈良才聽的津津有味,見她停了還急忙問:“結果呢?抓到了麼?是誰啊?”
展祁桌子下的腳踢了他一下。
“是那個中毒的年輕人。我們以為他痊愈了,其實他是和魔鬼做了交易,每天晚上都會來敲門,引誘人出去殺掉。”
“既然這樣,那為什麼你們還要留著他每天出來呢?”
“殺了啊!怎麼沒殺!”老婦人突然激動起來,“他殺了村子裏那麼多人,自然該死,可是當初那麼多個壯小夥子將他圍住,也沒能傷他分毫,反倒是被他殺了個一幹二淨。
我的兒子就是在那時死的。不過他並沒有繼續,留著我們這些老弱病殘在這裏苟延殘喘,每天晚上照例敲門,我們沒人出去,他敲了一會也就走了。”
老婦人捶打著胸口:“我恨呐,恨不能為我兒報仇,隻能拖著這副破身子,期望有一天能親眼看到他死的場麵。”
賈良才動了動嘴唇,完全沒想到裏麵還牽扯到了老婦人的兒子,那先前自己看熱鬧的心思豈不是很無恥?
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幹巴巴突出一句:“您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