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認識展祁以來,他第一次以這種稱呼,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封暘垂眸,耳邊沈新羅的哀求聲不絕於耳,他張了張唇,卻是一個字都沒從嘴邊蹦出來。
那個聲音跟他提過許多計劃,他早已忘記了沈新羅采取的是哪一個,但是他沒想到封落會昏迷不醒。
生命垂危四個字仿佛永遠不會跟那個精力充沛的行動迅捷的人聯係到一起。
他嫉妒封落,甚至仇恨封落,可是到底沒實施具體行動,也沒想過究竟要將封落打擊到什麼地步自己才會心情舒暢。
他隻是針對封落,不是封家,可是他如今的猶豫已經代表著他對封家的背叛。
封家全族不惜一切代價都要保護家主安全,麵對傷害封家的人,他應該義無反顧地回擊,但是他猶豫了。
哪怕封暘不出聲,兩人也知道他的意思,展祁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也沒再說什麼諷刺的話。
這是封家的事情,他不置喙。
房門再一次被打開,這次的來人終於是沈新羅期盼已久的商譽筠和淩星頻,她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譽筠哥......”
商譽筠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沈新羅的話堵塞在喉嚨裏,默默地坐回了地上。
該等的人來了,想著封落之前的吩咐,展祁將留影珠給了商譽筠。
“既然二位一到,那人就交給你們了,至於如何處置,相信二位會給我們一個合情合理的交代。”
眼見著展祁就要走,沈新羅也顧不得商譽筠冰冷的視線,急急喊了他一聲,隻是沒得到那人半點駐足罷了。
商譽筠蹲下身,與沈新羅視線齊平,留影珠在他掌間轉動不停,在地麵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唇角微勾,聲線如同小時哄她吃藥般溫柔,“新羅,我是不是太過疼愛你了?”
展祁回來時,服下解藥的封落剛醒,正在跟沈束說話。
“怎麼樣了?”他上前查看封落的身體。
封落頷首:“已經好了。”
本來之前丹田處的外泄情況就已經在自愈,若不是跟淩明旭打鬥受到衝擊,她也不會暈過去,如今解藥一得,她感覺自己身體裏已經沒有異樣了。
“能查出是什麼毒嗎?”
展祁有些遺憾地搖頭,作為精通藥草的煉丹師,展祁沒能從殘留物上分析出毒藥的成分,也無法從解藥上下手,實在讓他有些挫敗。
“九州的藥草我大多見過,無論是解藥還是毒藥,我都沒在裏麵找到一種熟悉的成分,可能,它們來自那個未知世界。”
封落也有此猜想,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沈新羅會跟九州之城的人扯上關係。
單就曆史典籍來看,這九州之城存在極為隱秘,應該是不會輕易出現在九州,可是現在他們的活動頻繁,多次與九州接觸。
輕易將自己的存在暴露在九州眾人的目光裏,封落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不過這九州之城可與她結下不少梁子。
“沈新羅那邊怎麼樣了?”
“我離開時,商譽筠,淩星頻都到了,”展祁停頓一下,又道,“還也封暘也在。”
封暘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但是他不知道該不該跟封落說,畢竟他與封落都是一起長大的同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