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很久很久,反倒覺得沒有那麼傷心了。
出了醫院的時候。
正是中午。
君思將我帶到一家餐廳吃午飯。
這裏的氣氛很好,靜雅別致,一絲清涼,與外麵那熱烈的天氣阻隔開來。
“你打算怎麼辦?”君思問我。
我招手叫來服務生:“我要一杯草莓冰淇淋。”
“來一杯溫的草莓牛奶。”唐秋言製止了服務員。
“你現在不能吃那麼冷的東西。”
“為什麼不能吃,這個孩子我不會要的。”我說。
君思說:“那還是不能吃,它在你身體裏麵一天,你就要對它負責。”然後任舊吩咐服務員:“草莓牛奶,謝謝。”
我被君思負責兩個字晃的有點頭暈。
我不自覺地看著自己的小腹。
我覺得不可思議,我的體內竟然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我才十九歲。
“子情,你很喜歡孩子吧。”
我回過神來,才知道對麵的君思在跟我說話。
“我不喜歡孩子,太吵太麻煩。”
“不要騙我了,你剛剛出神的時候,嘴角有笑意。”
笑意?
我剛才笑了嗎,怎麼可能,我現在怎麼可能笑的出來。
“你想留下這個孩子是嗎?”
我詫異的看著君思,然後變得很沮喪。
為什麼能被他看出來,我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想法。
我心底似乎真的有一個聲音在跟我說:留下吧,留下吧,可能是我和唐秋言的孩子呢。
本來這個想法就像一個破土而出的幼苗,脆弱而又渺小,可是君思的話像是一束陽光,讓它在我的心裏瘋狂的膨脹。
留下這個孩子吧,孩子是無辜的,是我的孩子啊。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一種憐惜的感覺。
我覺得好笑,難道是天生的母性嗎?
“如果你這麼舍不得,就留下這個孩子吧,不管怎樣,總歸是你的孩子。”君思說。
我怔怔的出神。
留下這個孩子嗎?
回到清泉山莊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
唐秋言在我的房間裏。
他一個人在拚拚圖。
那個拚圖還是唐秋言從英國回來帶給我的禮物。
上千塊的拚圖,我還未拚到一半。
從墨園出來,我也隻帶出來這個東西。
我倚在門口看他。
他的眉眼十分的認真,眉頭卻緊緊的鎖著,他的麵色十分嚴峻,仿佛陷入了什麼困境,掙紮不出來。
唐秋言似乎感覺到了我的存在。
他抬頭看到了我,立刻綻出一個溫暖的笑容:“諾諾,你回來了。”
我坐過去,坐在他的身邊,伸手食指點在他的眉間:“唐秋言,不要皺眉頭,好難看。”
他抓住我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好。”
我轉頭看他的成果:“你拚好了嗎?”
唐秋言笑著說:“還差一點。”
我故意嘟著嘴問:“你為什麼要送我這個東西,為什麼連個圖示都沒有,這麼多,叫我怎麼拚?”
唐秋言揉了揉我額前的碎發:“笨蛋,裏麵有我想說的話。”
我“咦”了一聲,盯著拚圖看。
拚圖的背景是滿目的櫻花,就如當初我們在美國華盛頓櫻花園看到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