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還開著一盞小台燈。
小草莓有這樣的癖好,不喜歡黑暗,總要開著一盞燈睡覺。
我摸著懷裏小家夥的頭發,注視著她。
其實小草莓有些地方真的很像唐秋言。
比如說她的睫毛很長,像個小扇子一樣撲閃撲閃。
其實,我一直覺得挺對不起小草莓。
雖然小草莓叫君思papa,但是她卻知道她真正的爸爸不是君思。
其實,她對爸爸的概念很模糊,甚至地位及不上她最喜歡的維尼小熊。
而這些都是我造成的。
我沒有給她一個正常的家庭,沒有給她一個完美的成長環境。
“小草莓,你想要一個爸爸嗎?”
我輕輕的問她。
“我要那個大的,最大的草莓蛋糕……好好吃……”
小草莓竟然接住我的話。
可是仔細一聽,我卻噗嗤一聲笑了。
小家夥在說夢話呢。
我唯一欣慰的是,我給了她一個健康的身體,她沒有像我小時候一樣,備受疾病的折磨。
我翻了一個身,麵朝著天花板。
已經快十一點了。
我隱隱約約能聽到外麵浴池裏麵傳來水聲。
唐秋言現在在外麵,和我在同一個空間,同一個屋簷下麵。
這真是一種奇妙的感覺。
這是在我夢中出現無數次的場景,真正實現的時候卻恍如夢中。
我聽著外麵的點點聲響,一點一點的想象著唐秋言現在在做什麼。
過了一會兒,外麵就聽不見一點聲響了。
我想唐秋言肯定是睡了。
可是,我忽然想到外麵什麼都沒有。
沙發上隻有兩個抱枕,連一條毛毯都沒有。
雖是初夏,夜裏還是有些料峭。
我一時心軟。
小心翼翼的起身,從衣櫥裏拿出一條薄薄的毛毯,躡手躡腳的去開門。
小草莓在床上翻了一個身,抱著她的大熊,並沒有被我驚醒。
我慢慢的從身後將門關上,然後輕輕地呼出一口氣。
客廳裏沒有燈光。
但是月光卻隱隱的從落地的窗戶中照進來。將這裏映的有些亮堂。
我看見唐秋言就躺在沙發上。
他長手長腳的,窩在這樣一個小小的沙發裏肯定不是很舒服。
但是轉念一想,都是他活該,是他非要留下來的。
我輕輕的走過去,顯然唐秋言已經睡著了,他的呼吸平穩而綿長。
即便是現在,看著他,我還是有那種一世安穩的感覺。
原來這麼些年,他帶給我的影響還是絲毫沒有改變。
我將毛毯披在他的身上。
然後轉身想走,可是又有些舍不得。
鬼使神差的,我就蹲在旁邊開始端詳唐秋言。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我覺得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細細的看過他了,像是隔了幾個世紀一般。
唐秋言真的是一點沒變啊,還是那樣好看,那樣掩飾不住的光華,那樣完美,看一眼就再也移不開眼神一般。
我伸出手輕輕的觸摸了一下他的睫毛。
竟然和我的小草莓一樣長的,真是讓人嫉妒。
唐秋言的臉上有些冰,尤其是他的嘴唇。
大約是在這冷空氣中呆的久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