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雍城迎來一件大喜事,西越皇商之女花錦月與城主止殤的大婚就定在月底的前一天。不論大雍還是各諸侯國均備好了稀世珍品而來,眼看不日便到。
火紅色的錦霞似鋪灑在天際的綢緞,光滑而又明亮,蕩漾著不一樣的流光。遠處山林近處人城,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這天雍城的繁華果然名不虛傳。作為有極刑之稱的天雍城,不僅富庶,最不缺的就是兵力,是當今帝君直接管轄的地方,可謂是天子腳下。
鑼鼓喧天,紅地毯從城門口直直鋪向了城主府大門,百人儀仗從城門吹著喇叭抬著紮滿紅花的鎏金色攆轎往城主府走去,萬裏紅裝,所到之處引來全稱百姓的昂首仰望,好不熱鬧,令人稱奇。攆轎之下,除了六個抬轎的男子,兩邊緊跟著不離寸步的就是花家大小姐花錦月手下的五個丫鬟。
微微掀開紫色輕紗垂落的一角,對周圍百姓的羨慕議論視而不見。女子纖細的手指白皙的如同冬日裏的雪,映入眾人眼簾。
丫鬟春夏不急不慌的上前,頷首,低聲道,“小姐,有何吩咐?!”
輕柔略壓低的聲音掩飾不了當中的淡漠,女子將輕紗放下,緩了音色,“將西月喚來。”
鑼鼓震天,連一旁酒樓茶樓上的客人也忍不住將頭伸出往下看,廂房裏的窗戶紛紛打開,圍欄上站滿了人,個個伸長了脖子,眸中驚豔之色一一掠過。
淡粉色的長袍下,白色襦裙在擺動間蕩漾,繡致的芙蓉花寬大而又嬌豔,在女子款步衣擺作響時猶如栩栩如生。那雙如玉般精致細膩的手藏在寬大的繡袍底下,半綰起的青絲在胸前落下一縷,微風輕撫而起舞,領子處交織的衣袍下愈發顯得脖頸白皙纖細,光滑。女子紅唇輕抿,姿容柔美,我見猶憐,美目顧盼流光,柔軟的腰肢輕輕一握,款步時卻有腳下生風,行走如水。
春夏提著裙擺從前方匆匆走來,清秀佳人讓人眼睛一亮,女子笑吟吟的容顏更是讓人難忘。
“西月姐,西月姐,快些,小姐喚你呢。”
女子腳步一頓,繼而快了起來,眸底笑意難掩,卻在目光掠過上方茶樓廂房一窗戶時驟寒,一抹冷笑。
近了攆轎,低眸道,“小姐喚奴婢前來所謂何事?!”
轎中女子似惱怒的聲音,“坐的久了,腰有些累,你上來替我揉揉。”
西月眼底的笑意閃過,“是,小姐。”
說罷,便在眾目睽睽之下上了攆轎。
“是我疑神疑鬼,還是咱倆都想到了一塊?!”攆轎裏,花錦月似笑非笑的看了君西月一眼,自顧自的端起一杯茶水,輕飲一口,口氣與方才在轎外之時判若兩人。
君西月神色淡漠,隻是眸中笑意難免,“那些個轎夫都是你爹給你選的?!”
“怎麼了?!”錦月挑眉,君西月從來不會多說一句廢話,聽到她如此說,心下便動了動。
“嗬。”西月輕輕一笑,諷刺之意毫不掩飾,似乎兩人從一開始就是這麼相處,沒有主仆之分。
“引狼入室。你說,這次又有什麼陷阱,我要不要救你?!還是,就這麼順其自然,引虎出動?!”
錦月怔了怔,笑道,“好你個君西月,一條繩上的螞蚱,你也不怕我臨時投敵將你吃抹幹淨。”
君西月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急什麼,來來去去不外乎就是些小打小鬧。”
“看樣子你胸有成竹。”她意味深長,“都說小人難防,我覺得你現在最該擔心的,是如何進城主府。”
錦月眸光一閃,“你以為他能如何羞辱我?見招拆招罷了。”
君西月笑而不語,慵懶的躺在攆轎上,危險的眯起雙眸。
果然,花轎停在城主府大門,百人儀仗靜靜的站在原地不動,說是靜靜的,其實是傻愣著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連隨波逐流而來看熱鬧的百姓們也不明所以,摸摸腦袋再看向那緊閉的府邸大門。
府門口威嚴鼎立的兩隻石獅昭顯著主人身份的貴重,大門上宏偉的牌匾龍飛鳳舞的寫著“城主府”三個大字。飛簷碧瓦在外頭隱約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