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擦肩而過(1 / 2)

英國,倫敦老城區的鴿子廣場上,美麗的鴿子在廣場上飛舞,偶爾停下吃人們手裏的食物,自由自在,引得人們歡笑不斷。

一個穿白色羽絨服的女子站在廣場上,波浪卷長發披在身後,厚厚的圍巾也遮不住她的美麗,如果她左眼眼角醜陋的傷疤不存在,競選世界小姐也能排上名次。當她目光落在一個正在給鴿子喂食的男孩身上時,眼裏的冰冷有了些浮動,看著白色的鴿子圍著男孩飛舞,女子眼裏有著化不開得沉痛。

她是季漾晨,兩年前失去了一切,避居英國。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季漾晨從羽絨服裏掏出手機,手指劃過屏幕接起電話。“喂。”

“是我。”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我知道。”季漾晨聲音平淡的回答。

“爺爺八十大壽,希望你能回來一趟。”低沉的男音說道。

“我回去合適嗎?”她這樣問。

“合適,你是我的未婚妻,爺爺八十大壽,你不在場才不合適。”

“好吧,我會盡快回國。”說完,季漾晨結束通話,將手機放回羽絨服口袋裏。

抬頭望著天空,避不了,似乎隻能麵對。

a市。

深夜,氣派的莊園內,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走進主別墅,舉手投足間透著優雅高貴的氣質,眉目冷峻,雙眸漆黑如墨。

他就是雲竟天,雲氏家族現任族長,也是季漾晨的丈夫。

推開臥室門,觸目一片漆黑,房間裏沒有開燈,月光穿過落地窗戶照進空蕩蕩的房間裏,灑落在白色大床上。

他的妻子,季漾晨,一個對白色幾乎癡迷的女孩,沙發是白色,她的衣服是白色,連結婚時兩人婚床上的一應物品都是白色,別人說紅色代表喜慶,她可從來不信這一點。

雲竟天走進房間,比黑夜還幽暗的目光,落在白色大床上,他仿佛又看到了她。

她穿著白色長裙,側躺在白色大床上,大卷的黑色長發隨意披散在腦後,有一些自然垂落在她細瘦的肩上,像極了落入凡間的精靈。她在對他笑,清澈明亮的雙眸,笑容燦爛,小手輕捂唇瓣,遮住她潔白的牙。

她的笑很溫暖,她的聲音很溫柔,呼喚他名字時又很婉轉,竟天,竟天……

耳邊響起她的呼喚,雲竟天邁步走向大床,來到床邊,他伸出手想握住她伸向自己的纖手,還沒碰到她手的瞬間,一切消失不見,隻餘下空空如也的白色大床,被子整齊,從未有人動過痕跡。

雲竟天目光沉痛,跌坐在白色大床上。

兩年了,她已經死去兩年了,他之所以還會回到這裏,因為這裏是他與她的新房,有著他與她最美好的回以,他記得,她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嫁給他,她不惜忤逆她的父親,隻為能與他在一起。

婚禮,她的父親和哥哥沒有出席,她母親卻來了,她母親問她,不惜忤逆父親嫁給雲竟天,值得嗎?

她回答值得,她說:“人生短暫,茫茫人海能夠遇到他,是我的幸福,我不要錯過了幸福,再來後悔,父親的阻攔隻是一時的,我有信心,將來能取得父親的原諒。”

她說這話時,美麗動人的臉上綻放出耀眼光彩,那樣的自信,那樣的執著,那樣的讓人移不開眼。

回門時被拒之門外,她並不氣餒,笑著對他說:“沒關係的,爸爸氣還沒有消,我們等他氣消了再回來看他。”

一年裏,無數次被擋在門外,那時她已經懷孕,她父親表現的很明朗,選了他雲竟天,就放棄了那個家,他心疼懷孕的她,想勸她放棄,可他開不了口,她會落入那樣的境地,完全是因為他。

他很忙,要一肩扛起整個雲家並不輕鬆,陪伴她的時間越來越少,有一天,他拖著滿身疲憊回到房間,見她坐在白色沙發上,臉上掩不住的寂寞,手裏拿著手機,打給誰她都不知道,他把她抱在懷裏,她在他懷裏哭泣。“爸爸真的不要我了,他真的不要我了……”

他當時告訴她,沒關係,以後他會陪著她,他們一起等著爸爸的原諒,反正他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等待爸爸的諒解。

不是安慰她的話,而是他真那麼想。

時隔經年,她要是還活著,是不是已經後悔了,他沒有讓她幸福,反而讓她受盡磨難,最後與孩子一起葬身火海,屍骨無存。

雲竟天心驚,她要是真後悔了,下輩子都不想見到他,他該怎麼辦,眼睛酸澀著,有什麼東西源源不斷的流出,劃過臉頰,他抬手一抹,觸手的濕潤,原來是淚,他索性閉上眼眸,任由那溫熱的液體肆無忌憚地滑落。

此時的雲竟天,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雲家族長,也不是商場上的霸主,他隻是一個失去妻兒的可憐人,脆弱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