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a市這片故土,季漾晨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在這裏,她經曆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
負責接季漾晨的司機先生,按照季漾晨的意思直接送她到市區,在一間專門賣紫砂壺茶具的店門口停車,季漾晨請司機先生等她一陣,司機先生笑著點頭。
開門下車,a市的天氣與倫敦一樣冷,冷風灌入衣服裏,季漾晨下意識攏了攏身上的白色羽絨服,走進店裏。
“歡迎光臨,有什麼可以幫到小姐的?”生意上門,店主笑著迎過來。
漾晨略微點頭,拿出手機,開機後調出裏麵保存的圖片遞給店主看。“這是我在網上拍的一組紫砂壺茶具,店主可以把實物拿來我看看嗎?”
“可以的,可以的,我們的紫砂壺茶具在網上買得很好,且信譽……”滿麵笑意的店主在看到手機裏的照片時頓住,麵露難色。
“有什麼問題?”季漾晨看出店主異樣的臉色。
“不瞞小姐說,這套紫砂壺茶具是客人定製的,要求隻做一套,是我的學徒冒失,才把茶具放到網上,我發現後已經將圖片下架,並且發了申明道歉。”解釋完,店主問:“小姐,你沒看到嗎?”
季漾晨蹙眉,她當然沒看到,茶具是她在倫敦機場候機時上網找的,因為廖勳凱有提過,廖家老太爺喜歡品茶,她才想在老人家壽宴上送茶具,保存好圖片她就登機了,剛剛才開機,哪裏看得到店主所說的申明。
“小姐,要不你再看看其他的,不是我說,我們店裏的茶具都是獨具一格,每一組都不同,風格多樣,顏色多種,你看看這套……”店主很盡責的推銷著,拿了另一組給季漾晨看。
季漾晨看著店主手裏,另一組紫砂壺茶具,她並不懂茶道,看茶具都覺得差不多,自己看中的一組有人定了,她也沒糾結,很幹脆地買了一套店主強力推薦的茶具。
出門時,季漾晨跟一個進門的男子撞上,男子沒看她一眼,說了聲對不起,直接找店主要他定製的茶具,季漾晨無意聽,卻還是聽到男子與店主的對話,於是,季漾晨知道了那套紫砂壺茶具是剛剛那男子定製的。
回頭想看看什麼樣的人定製了那樣的茶具,可惜,男子背對著她,季漾晨隻看到男子高大的背影與黑色西服,很正式的穿著。
季漾晨的好奇心不重,沒有追根究底,推開店門走了出去。
店裏,男子正等著店主拿茶具,仿佛感應到有人看他,回頭看,隻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離開,幾不可見地擰了擰濃眉。
店門口停著一輛黑色卡宴,季漾晨腳步頓住,神情恍惚起來,他,好像對這一款車子特別偏愛,結婚時,他舍了蘭博基尼,法拉利不用,偏偏選了一輛白色卡宴作為婚車,婚後的一年裏他開的車子也是卡宴,不同的隻是顏色和款式。
搖搖頭,季漾晨在心裏訴責自己,說了不想他,怎麼又想起來了,真是要不得。
走到等候自己的車前,季漾晨拉開車門,上車前,還是看了眼卡宴裏坐著的人,前座沒人,後座位上,一男人垂著頭,看不到他的五官,卻給人一種死寂環繞於身的感覺。
司機先生見季漾晨光拉開車門不上車,喊了她一聲,季漾晨收回目光坐進車裏,車子很快開著走。
與此同時,卡宴車裏的男人抬頭望向前方,心撕扯般的痛著,苦笑,他怎麼會覺得看到她了。
她已經死去兩年。
黑色西裝男子提著手提袋坐進駕駛座,見後座的男人疑似在發呆。“先生。”
“元龍,東西拿到了?”後座的男人問。
“拿到了。”元龍回答。
“直接去廖家。”男人下著命令,目光看向車窗外,不會是她,也不可能是她,她已經離開他,再也回不來。
廖家,老太爺的壽宴在自己家裏舉行,季漾晨下車,司機告訴她,大少爺在後院等她去換禮服,並且給她指明了路線,季漾晨站在院子裏,看了眼賓客雲集的大廳。
在雲家時,她曾在商場上打拚了五年之久,可想而知,裏麵的人大多都認識她,熟人見到死而複生的她,會不會引起恐慌,以為見到鬼了。
她畢竟已經死了兩年之久。
一輛卡宴開過來,季漾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並沒注意到,該麵對的她逃避不了,先抄小路去後院找廖勳凱換了禮服再說,邁步朝大門走去。
突然,卡宴在她麵前緊急刹車,因為本身就開的比較慢,沒有發出多大的刺耳聲,季漾晨轉頭看向車子,大卷長發被風吹起,美麗容貌就這樣暴露在車裏人眼前。
元龍坐在駕駛室,看清季漾晨的容貌,大驚之下轉頭想提醒後座的雲竟天,隻見雲竟天已經推開車門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