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出現敵情,部隊已經處在臨戰狀態,鐵英剛一離去,團長就命還算完整的三營擔任穀口狙擊、誘敵深入任務;一、二營各配一個機炮單位埋伏兩麵山脊;紅十二團兩個連擔任全團預備隊;後撤的三營在伏擊戰打響後掩護和配合撤退回來的偵察大隊封住穀口,但求殲滅敵一至兩個營,阻止敵後續部隊接應;團長不敢指望把一個整建製騎兵團都消滅了,打痛打殘是首選目的。布置停當,偵察大隊的騎兵隊早已出發,連步兵們也在偵察科長的帶領下消失在了夜幕中;軍團的精英們果然精銳,也絕對忠誠,而鐵英呢?又豈止是出生入死、忠心耿耿而能概括的。團長抹了把睡眠不足和感動而潮濕的眼睛,率團部徑向山頂去了。
鐵英就沒有這麼輕鬆了,他從昨天一早就派出鄭幺娃追尋大部隊的蹤跡,如果紅軍主力離自己不到五十裏的話,這個時候他也該回來了,聽前麵不是大部隊作戰但又相當精良的槍聲,莫非果真是他回來了?
鐵英猜想得不錯,大老遠就從依稀的火光中看清了鄭幺娃的身影,拚死護住他的竟然還是三軍團警衛連的肖排長;軍團部的警衛人員鐵英大都見過,肖排長就更是熟悉,因為這人是直接負責彭司令員安全的人,既然司令員身邊的貼身衛士都出,還如此不畏生死,必定有重要情報帶回來。眼見鄭幺娃和肖排長危險,又見偵察隊騎兵隊跟了上來,鐵英催動戰馬直闖敵陣而去。
“龍”騎術精湛,不肯讓鐵英打頭陣,一夾馬腹越過他舞雙刀直殺入敵群中,右翼是他的衛士,鐵英左手持苗刀,右手飛鏢專打對他們三人構成威脅的敵騎手。三人刀法了得,又是在敵群中廝殺,雖然有依稀的晨曦和遙遠的火光,還是不辨敵我;敵人不敢開槍,幾百個騎兵往來的向三人卷去時,偵察大隊的三十六騎戰馬闖了進來,這些人卻是敢用槍的,因為到處都是敵人,不怕傷了自己人,一梭梭衝鋒槍子彈響過後,敵人漸要合攏的缺口被越撕越大。
偵察隊長命兩個班護住缺口,親帶一個班的人向敵縱深殺去,會合鐵英和鄭幺娃等人後,敵人已經從前麵蜂擁而至。
眼見是衝不過去了,鐵英命偵察隊長和“龍”退,“龍”的衛士已經戰死,不退,鄭幺娃也負傷,偵察隊長身邊也隻有三個人了,鐵英大喊:“保護幺娃,速退。”喊聲同時一躍而起,空中發鏢,打死一個揮馬刀的敵騎手後,竟然徒步搶進敵馬隊裏。
馬上目標大,落地後目標自然就小得多,尤其是在這黑暗中的格鬥,縮小目標無疑是最明智的做法,不過那是指一般的肉搏戰,而如今是騎兵對騎兵的戰鬥,光著腳杆在馬群裏亂跑卻是最愚蠢、也是最凶險的做法——敵人居高臨下,揮刀劈、刺都勢大力沉,還有幾百上千根的馬腳杆呢?踩也遭踩死了。在這縱橫馳奔的騎兵對決中,平常人落馬無異於死路一條,但鐵英不是平常人,下馬後人在馬群中就幾乎無形,馬蹄聲碎,鐵英展開峨眉蓮花步遊走於鐵蹄中恍若一道風,風過處,血花飛揚;就是他沒有快捷如風的步伐又如何?還有“龍”所教練的“八斬十二回亂披風”刀法。這路刀法是龍勝爺爺所創,是專門針對步兵對騎兵的戰術刀法;此刀法一共十二路,每路四護八殺,防守主要是盾牌和四招旋轉格擋刀法,進擊則以大開大合之勢前後左右劈、刺、推、掃為主,所以又稱亂披風刀法。此路刀法講究一個快字,還有就是盾牌和出刀之間的配合。
鐵英刀法並不純熟,但快卻快到極致,又有夜戰八方和蓮花步伐配合,防守雖無盾牌,卻有中正劍護住全身;右手你道是什麼武器,至黔北鄭家大山後就一直背在鄭幺娃背上、那個什麼戰天鼠的青鋼劍;該劍在兵器譜上不見排名,卻的確是把利器,每一次揮出都是青蒙蒙一片,如一片蔓延而去的死亡激光,層層疊疊不斷向外湧出,不管是肉體還是戰刀,在這片絢爛的光幕裏都形同無物;或斬或刺,為了擴大攻擊麵,他不針對一個人,而是以橫掃千鈞的力度橫斫馬上敵人的小腿;或連人帶馬一起在這道死亡光芒裏轟然倒下。
敵人打蚊子用大炮,無處發力,但就即便看見了那道刀光劍影也幾乎是看見了自己的末日,被鐵英一個人生生的阻止了當中之敵向“龍”們合攏。